貌、性子都挑不出任何毛病。那自己心下为什么这般怅然若失?郑辰琮心念百转,怎么也没想透其中缘由。
郑辰理见郑辰琮似有不豫之色,问:“魏王,你可有什么异议?”
见兄长询问自己,郑辰琮从繁乱的思绪中定了定神,站起来对着郑辰理说:“太子哥哥,辰琮并无异议。只是想先为父皇、母后和母妃报仇血恨,再操持终身大事。”
郑辰琮望着这个比自己要小十岁的五弟不禁心生怜惜,只见他立如芝兰玉树,面容却沉稳坚毅,不由心生豪迈之情,端起酒盏一饮而尽,道:“好!咱们兄弟志同道合,先杀郑景儒狗贼,再为你操办与未央的大婚。”
众臣纷纷向郑辰理兄弟道贺,郑辰琮虽然兴致怏怏却强打精神,之后饮了不少酒,很快便醉意醺然。
望春殿内一派暖意融融,众位女眷众星捧月般围绕殿中首席坐着的两位良娣。太子至今未立太子妃,目前府内只有范、吕两位良娣,范良娣进府五年了,一直勤勤恳恳掌着府内中馈,将太子府大小事宜安排得井井有条,府内自然以她为长。不过,吕良娣刚诊出怀有两月身孕不久,虽月份还小尚且不知是男胎还是女胎,但还是令范良娣心内翻江倒海寝食难安。范良娣自己已育有两女,虽然一个个玉雪可爱,郑辰理也对俩女儿爱如掌珠,可她知道,太子还是想要个儿子的。有好几次,太子夜里梦魇,嘴里不住惊叫着“阿茹”、“延钧”,她只是将太子拥在怀里,却不敢追问,她知道阿茹就是先太子妃林杜若的闺名,延钧则是他们的儿子先皇长孙的名字,太子清醒的时候从来不提这两个名字,仿佛这是他伤口上结出的硬痂,只要揭开一点,那新长的皮肉便会痛彻心扉,源源不断地流出鲜红的血液。
她望着旁边喜气盈腮的吕良娣,用劲全身的气力才保持住唇边的微笑,轻声道:“妹妹,为了腹中孩儿还是要多吃些啊。”心下又念了好几声佛,只愿自己能够早日怀上麟儿,只愿吕良娣腹中的是女胎。“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吕良娣柔和笑着,拿帕子掩着嘴道:“嗯,姐姐,只要配着老家送来的渍酸菜,还是能下半碗饭的。”她犹记起两天前,太子坐床前拉着她的手,将脸轻轻贴在自己肚上,那既是兴奋又是期待的表情。阿弥陀佛,菩萨保佑自己的肚子一定要争气,好一举得男。
一个小内侍走过来,贴着范良娣的耳朵小声说了几句。范良娣望向殿中众人,笑意更明显了一些,道:“刚才啊,太子殿下为魏王定下了一门亲事,跟大伙说一下一起乐呵乐呵。”
听到这个讯息,满堂哗然,在座各府小姐你看我我看你,一个个伸长脖子心中充满期待,只待吕良娣的下文。几个年长的夫人按捺不住纷纷问起:“良娣娘娘,不知魏王殿下定下的是哪家小姐?”坐在首席袁夫人身边的袁未央,紧紧捏着手中的帕子,紧张地抬眼望向范良娣,一时心跳如鼓。
“这位小姐就在咱们席中。”范良娣笑着扫视了一圈殿内的年轻小姐,才慢慢将眼光落向袁未央处道:“魏王定下的是袁总兵家的嫡次女。”袁未央心下又喜又惊,白晰的脸上忽地浮现红晕,一直红到耳根处,她不敢喜形于色,只得头也慢慢低下去了,只有发髻上的金蝶穿花步摇上那蝴蝶的翅膀轻轻颤动,如同她那一颗狂跳的心。
众女眷纷纷向袁家母女道贺,有几个夫人更是没口称赞袁未央,从人品性子夸到相貌穿着,从家世家教夸到才情女红。饶是袁大夫人见过大风风浪,也不禁喜气盈腮,口中却不住谦道:“小女蒲柳之姿,都是太子殿下的恩典。”
程柏蘅看着满面红霞,娇羞不敢抬眼看人的袁未央,在为郑辰琮和袁未央二人感到高兴的同时,心里却生出小小的不满,难道以后就得称呼未央姐姐为舅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