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不必再为此烦恼了。
程柏蘅心下一算,转过年来自己就十三岁了,待得及笄只须等待两年,有两年的时光自己也好长些本事,便欣然谢过郑辰理。
郑辰理神情有些意兴阑珊,对程怀北道:“这赏赐还是要赏的,你们程府新置不久,也得添些物件,等过两日孤着人送到你府上去。”
魏王府准备了早膳,但郑辰理轻易不会在外用膳的,临走时吩咐程怀北尽快弄清此次事件的来龙去脉。程怀北匆匆用了几口饭,便与程柏蘅向郑辰琮告辞,他匆匆赶回殿前司亲自审讯那黑衣人和断臂仆人,一走就是几天再未回家。
三日后,黔军总兵冯川便遣快马递来请罪折子,称家中做事不谨识人不明,请求降罪。郑辰理念冯点检战功赫赫,这大年下的还驻守在洛阳城外军营中,并未怪罪,只是令其整肃军纪,严守阵地,以防节下生变。
过了腊月二十后,程府便开始收到年礼了,除了程怀北同僚之间互送的年礼之外,还有那日赴诗会得到程柏蘅相救的众府送来的。冯家也是万分感激程柏蘅一力避免了发生在自家梅园的一桩灾祸,足足装了三车年礼,由冯府大管事亲自送了过来。
程柏蘅也同赵管事一起拟了年礼单子,只待程怀北回来过目后,便差人给各府送去。
下晌,郑辰琮亲自带着年礼来程府,同时带来了殿前司审讯的消息:“这都是些死士,看来全家老小都扣在敌方手里,宁死也不开口。不过这两日程点检也是使了些手段的,让他们求生不能又求死不得。一开始这俩人还死不开口呢,胸前被刺的那个黑衣人两三次差点就救不过来了,硬是灌着参汤给缓过来了,也就是这样黄泉道上走了两回又拉了回来,这人便开始惜命了要水喝要肉吃。程点检一句话,就叫那人松口了。你猜程点检说了啥?”
程柏蘅一笑,道:“如果他开口,那告示上便是三十三人全歼。如果不开口,便只有三十二具尸首。”
郑辰琮惊愕打量着程柏蘅道:“大外甥,是不是程点检告诉你了?不会呀,他一直没回家,而且这是我来之前刚审出来的。”
程柏蘅道:“我是瞎猜的。阿舅继续讲吧。”
“这些黑衣人是自小被养在一个大山的山村里,家里七口人都在那里,那时守卫严密,他自七八岁到了那里便没出过那个山村。那里的男孩自小便要学习武功,十五岁以后会被派出去执地任务,他的两个哥哥便是这样,一出去就再也没回去过。这次他们出门三个多月了,由头领带着他们一行共有三十二人来此,目的是挟持赴诗会的宾客作为人质,然后走山路由人一路接应回去。
“他说,他们的头领几天前便潜入了冯府,约定诗会这天以梅园放烟花为号,所有人便冲入梅园尽可能多地挟持人质,如果挟持不成,就全部杀掉不留活口。之后,我们让他看了断臂的那个仆人后,他就再也不开口了,只求一死。
“那断臂仆人倒是条汉子,要么一言不发,要么破口大骂,十分顽劣,什么刑具都用过了,几次奄奄一息也未没透露半句。这断手的仆人是五天前由尹管事雇来的,尹管事是冯府的老人了,这次诗会上下的事务都由他打理。他说,为今年的诗会,府里一进冬就打了三顶软轿,进了腊月又雇了七八个身强力壮的短工,平时打打杂,等诗会这天就来当轿夫。前不久有个短工回了趟家再不回来了,管理花园的谢管事就向尹管事荐了自家远房亲戚,说是逃荒来到汉中,家里好几口人等着吃饭,四处托门路找个工钱高些的活路。
“这几天,我们派了不少人在城中搜索却一直没找到谢管事,我猜他不是提前逃了就是被灭口了。谢管事的内人陈婆子是冯总兵妾室于姨娘的贴身妈妈,两个儿子、一个闺女都在府里做事,全家在府里下人中也算混得开的。谢管事逃了,但他的内人儿女却没逃,只说不知父亲的下落。
“这个于姨娘是冯总兵半年前自两军交战后的村子见到的孤女,那时她正抱着父母兄长的尸首哀哀哭泣,冯点检见她无依无靠又面容姣好,便收用了她,之后送回了汉中冯府。这于姨娘不仅会唱些小曲又极擅熬煮羹汤,因此很得冯点检宠爱,冯夫人性子十分贤良,也不会为难于她,在冯府她也过得很是滋润。这些天,我们的人将冯府下人审了个遍,只是找不到那谢管事这线索就断了。”
程柏蘅一笑道:“那谢管事若是细作,他的家人也难逃其咎,全部打死算了。”
郑辰琮吃惊地望着程柏蘅仿若从未见过一般,暗想这女娃儿今日怎地这般心黑手辣,不过转念一想还是明白了,抚掌笑道:“诛心的好计谋!”
程柏蘅笑而不语。
郑辰琮一下子站起来道:“我这就去找程点检商议。”
这时,紫藤进门来禀:“朱内官带着太子的赏赐过来了。”程柏蘅便到正门处接赏。太子赏了古玩摆件若干、黄金二百两。沈、吕两位良娣也各自赏了东西,范良娣赏的是贡缎四匹,东珠、南珠各两斛,各色香料数匣。吕良娣赏的东西简单,是四套头面,一套为黄金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