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招式用老,长剑猛地变招直砍程柏蘅面门。通元喊:“两招!”程柏蘅向右疾退半步,左手剑诀一引,桃木剑疾刺赵正朴右膝,赵正朴剑锋转势横劈,将程柏蘅手中木剑劈成两半,但半截木剑却劲势不减仍向赵正朴右膝刺去,赵正朴躲避不迭右膝中了木剑,正戳在阳陵泉穴上登时软麻难立不禁单膝跪地。与此同时,通元的“三招!”已响彻殿前。
程柏蘅在醮坛上站定,得意大笑道:“乖徒儿,快快请起!”
赵正朴右膝甫一触地,右手青钢剑一点,整个人已经腾空跃起,剑尖疾刺程柏蘅胸前。这一招剑法迅捷,全力相搏,程柏蘅退避不及,只得侧持半把桃木剑格挡,坛下道众不由抽一口冷气。只听“叮”的一声,赵正朴的青钢剑却断成两半,剑尖射入殿前木柱,且竟全部没入柱内,木柱上仅留极窄的缝隙。
原来郑辰琮见程柏蘅托大心中焦急,一直站于醮坛边密切注视二人交战,在赵正朴恼羞成怒偷袭程柏蘅之时,已持赤耀出手,劈开赵正朴手中青钢剑后,此时正以剑尖指着赵正朴脖颈。
坛下众人高声喝骂:“竟敢偷袭,真是无耻之徒!”“这是弑师,卑鄙小人!”“背信弃义, 出尔反尔!”……
郑辰琮咬牙冷冷道:“好贼子,输了较量,你竟敢杀她!今日不杀你,要你一条膀子不亏吧?”说罢,提剑便向赵正朴右肩劈去。赵正朴耳边听着众道的指责叫骂之声,脑子里嗡嗡直响,心中也是异常后悔,感觉自己从未在大庭广众下如此丢人现眼过,他心灰意冷,双目失神,执剑的右手上住颤抖,见宝剑刺来也不知闪避。眼看剑尖要刺到他的肩头,程柏蘅眼疾手快执半把桃木剑挑向剑身。面对手无寸铁之人,郑辰琮只使出了三分劲力,手中之剑就被程柏蘅挑了开来,他退了一步,诧异问道:“阿蘅,他要杀你,你又为何要救他?”
“阿舅,他只是狂妄了些,最终也未能伤了我,还不算罪大恶极。”程柏蘅又向赵正朴道:“算了,我不计较你偷袭之事,但赵正朴你得向那两位值日道长下跪赔礼。”
两位被赵正朴摔出的道长倒也并未受外伤,只是摔得重了一时起不了身,此时除了身上有些酸痛外,倒也没有其他的不适了。赵正朴沉默半晌,走过去向他们二人恭敬跪地行礼后,又对着程柏蘅拱手道:“山高水长,后会有期。”便头也不回地跳下醮坛,朝观外奔出。
玉葵和郑辰琮怪程柏蘅也忒胆大,不知对方身手底细,一柄桃木剑便敢硬接对方钢剑,这次倘若没有郑辰琮出手相救,怕是程柏蘅小命难保。
程柏蘅面带羞窘对玉葵道:“师父,看他如此嚣张,我原来只是想激怒他,扫一扫他的威风。谅他也不敢对通元出手。我以桃木剑敌他,只要不硬碰,倒也不会吃亏。只是没料想他输不起,最后还会全力一搏,我举断剑格挡,若再被他手中的剑削断,断掉的剑身会直刺他的右眼,习武之人会不假思索侧身闪避,这拖延片刻的功夫,我便会有脱身保命的机会。就怕他不知闪避,我就是得滚地逃生了。都是徒儿学艺不精,让师父担心了。”
玉葵嗔道:“程柏蘅,这比试剑法如同履薄临深,浅河也要当成深河来渡。若是没有慎而又慎之心,纵智计再高也无济于事。”
程柏蘅连连称是,保证以后绝不逞强,一定当三思而后行。
今日之后,程柏蘅在道众中名声鹊起,不少道长在看到他后主动停下打招呼,但程柏蘅在观中辈份实在太低,除了通元等十几个小道童她要称呼师兄外,见到其他道长都得称师叔、师伯、师叔祖、师伯祖,甚至还有太师叔祖。同时,她又多了几条小尾巴,通元、通昭、通彦几个小道童做完功课就满山喊着“柏蘅师妹”、“程师妹”四处寻她,求她教授剑法。程柏蘅自己且学艺未精,哪敢教他们剑法。但她有很多可教的,征得玉葵同意后,选了一套入门拳法,领着一群十岁上下的小师兄在观外树林边开练,“嘿嘿哈哈”的童声不知惊飞林中多少鸟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