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
“三爷。”那孩子收了枪,冲这边行礼,还记着刚才自己师父的巴掌,于是又跪了下去。
“过来。”三爷点了下头。
两只膝盖簌簌挪到跟前,覆着真丝的白藤紫手套捏起他的下巴,左右看了看。
“叫什么名字。”
“凤……凤声。”
伏在三爷肩上的阿顺哼了一声,戏谑道:“十六,五岁学戏,现在也没正经登过台,是要等着唱老旦么。”
那个一直不曾开过口的鸦青色西装的男子,偏过头往阿顺这边扫了一眼,阿顺咽了咽嗓子,立马噤声。
“凤声,是你师父给的艺名。”
凤声回道:“不是,是我自己翻戏文,我就认识几个字儿,里头挑的。”
“五岁之前姓什么,还记得么?”三爷问。
“段,姓段。”
三爷撒开手,搭着手坐好,“知不知道凤声两个字怎么写。”
段凤声咬着嘴唇,迟疑了片刻,忽然起身走到一旁的妆台上,取过一支上妆的笔,蘸上朱红的胭脂,过来柔柔的跪在三爷腿边,这次跪的近了许多,椅子上的人打量着凑上前的段风声,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段凤生壮着胆子,伸手托住三爷的右手,拇指撑开她的手指,在手心写下歪歪扭扭的‘凤声’二字。
三爷低声一笑,往身侧瞥了一眼,端着描金匣子的人上前,打开锁扣。
“喜欢么,以后,你就唱花旦。”
段凤声浑身一凛,当即愣在那儿,好半晌才惊慌失措的回头看向自己师父,又转回来,颤声道:“三……”
可椅子上的人已经起身离开,走出紫云班时,饶有兴趣的看了眼被弄脏的真丝手套,随口吩咐了句:“带回去。”
文先生睫毛轻轻闪动,立即停下脚步,目送三爷出了小茶园,才再次返回戏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