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陈最照例先去洗澡,这两天跑外景,每次收工都弄得灰头土脸,弄得人很不爽。
不一会,他披着浴袍出来。觉得渴,打算下楼。
客厅很安静,黄客程站在冰箱前,纠结拿什么饮料,见陈最朝着自己的方向走过来,问:“喝什么?”
陈最指了指最外面一排易拉罐,黄客程心领神会,拿起一罐,反手抛了过去。
陈最接过,随手撕开锡环,抵在唇边喝了口。
这种啤酒麦芽浓度很高,易醉,对他却没什么作用,用来助眠倒是效果不错,睡得快。
黄客程提醒他:“酒精虽然催眠,但降低睡眠效率和质量,悠着点。”
他随意地应了声,捏着易拉罐,去沙发上坐下,捞过边上的遥控,点进了电影专区。
黄客程一屁股坐在他旁边问:“你这两天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其他人可能看不出来,但他在镜头前瞧得分明,陈最这两天明显心情不好,跟其他嘉宾一起做综艺效果的时候,虽然也会跟着一起笑,但眼睛是冷的,游戏环节也很配合,但兴致不高,休息间隙都在走神,整一个心不在焉的状态。
并且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对上戴维的时有股很微妙的敌意,或许是本人潜意识的反应,但镜头会放大一切。
“吃瘪了?”
陈最捏着遥控,光标在片单上快速跳动着:“被你说中了。”
“什么?”
“人看不上我。”
他情绪匮乏地补充道:“还把我扫地出门。”
黄客程被他怨夫般的语气搞得哑然失笑。
“指不定人家只是脸皮薄,嘴上那么说说呢。”
这句话倒是真心的,不是玩笑。
两人是发小,在一起处了那么多年,陈最对异性的杀伤力他最清楚不过,尤其是在青春期,追在他身后的蜂蜂蝶蝶,压根没停过。
只是没想过,有朝一日,他反倒成了上赶着还讨不了好的那个。
“你这是真栽了。”黄客程说,“不过我很好奇,你到底做了什么,惹得人家讨厌?”
讨厌?不至于。陈最垂着眼回想。
虽然不明显,但靠近的时候,她的身体会紧绷,无意识地屏住呼吸,身体的反应骗不了人。
“应该不是讨厌。”他下了结论。
“那不结了。”对方拍拍他的肩,“虽然都说男追女隔座山,但你这样的……”
陈最抬眸看去:“?”
黄客程有些痛心道:“牺牲一下色相,应该更有效。”
陈最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一仰脖,喝空最后一口,捏扁了瓶子,投进垃圾桶。
投影屏不知什么时候暗了下去,黄客程愕然看着他离开的身影:“怎么又不看了?”
“困了。”
*
八月,岛上正式进入了旅游旺季,即使限流,上岛的人仍然络绎不绝。酒店、民宿天天爆满,就连半山那间条件不怎么好的客房也订了出去。
这两天,许久跟着志协的工作人员,挨家挨户地上门,跟那些酒店和民宿主签订零废弃环保协议,要求不主动提供一次性用品,并配合垃圾分类回收,以减少环境压力,已经有三十多户加入了合作队伍。
正值多事之秋,刘叔又出了事,在进山捡拾垃圾的时候,起猛了,眼睛花了下,栽了一跤,所幸那片土地上都是湿软的落叶,人没出什么大事,只是脚趾不知撞到了什么,诊断结果是轻微骨裂,未来一段时间只能躺在医院里。
许久跟志协的人轮流给他带饭,有时是中午,有时是晚上。医院的病号餐太寡淡,外面卖的又油,许久一般在家里做好,用保温盒装着带去医院。
这天她去的时候,刘叔在床上吃水果,看着精神头不错。
她敏锐地发现病房比平日多了些不同。床边多了两把椅子,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拖来的,床头放了两个拆开的果篮,边上放了一个精致的食品袋,隐隐散发着饭菜的香气。
许久认出那包装,是当地的一个高档海鲜酒楼,本地人嫌贵,会去的都是外地游客。
她将果篮往里挪了挪,腾出一块地方放饭盒。她来医院前已经简单吃过,只是这样一来,饭就多了一份,难免浪费。
“有人来过?”
刘叔年轻时广结善缘,老了还在为小岛奔波劳碌,称得上德高望重,住院了有人来看望并不奇怪。
刘叔点点头:“他们来前也没打招呼,不然你也能少跑这一趟。”
“没事。”许久说,“正好从您家里拿了两本书过来,给您解解闷。”
这下刘叔是真高兴:“我正愁没事儿干,医生也不让我看手机,说影响休息。”
“纸质书也不能看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