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得摄人心魄。
许久语气平静:“酒精影响伤口愈合,我只是不想让事情变麻烦。”
陈最嘴唇动了动,忽然抬眸,往她身后瞥了眼。
黑漆漆的里屋亮起一盏灯,安静的空气中传来一阵悉悉簌簌的响动。不多时,老旧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陈婆婆裹了件厚外套走了出来,神色有点担心。
“九九,谁在外面?”
许久怕她忧心,过去搀住她:“没什么,一个问路的,我扶你回去睡觉。”
然而自家院子大半夜多了个男人,还是个身量高挑、长相周正的,很难不注意到。陈婆婆看着陈最,欲言又止。
陈最上前两步,露出一个颇有涵养的笑:“婆婆好,我是九九的朋友,夜深过来投宿,希望没有打扰到您。”
“朋友,”老太婆重复了下,神情顿时松弛下来,“不打扰的,九九,带他进来吧。”
许久拉住陈最,轻声道:“婆婆年纪大了,喜欢清静。”
陈最眨了下眼:“放心,我作息很健康,不会惊扰老人家。”
陈婆婆还在催:“九九啊,带你朋友进来吧。”
“……”许久无声叹了口气,弯腰去提他的行李,没料到陈最正好也伸出了手。掌心和手背处的体温短暂交融,一凉一暖,过电般的颤栗。
她收手的速度有点快,搞得陈最很无辜:“不是故意的。”
许久看着他不说话了。
“行,”他退步,“我不说了。”
陈最跟着许久进了民宿,地方很小,但收拾得很干净的地方,屋里有很多有些年头的老物件,表面的花漆都已经包了浆。
陈老太沏了一壶茶出来,给陈最倒了一杯:“晚上凉,喝口热茶。”
转头对许久说:“冰箱里还有些食材,他要是饿,就给弄点吃的。”
交代过后,她把空间腾给了两个年轻人,自己回了房。
“你外婆好像很喜欢我。”
许久看着杯里的茶水:“晚上喝茶,不怕睡不着?”
陈最:“还好,我对茶多酚和□□不敏感。”
许久没打算陪他喝茶,起身去收拾房间:“只有二楼一间空房了。”
对上陈最似有深意的眼神,心头一颤,解释:“之前不是骗你,那个房间很久没收拾,不能住人。”
她没关对方信不信,说完话就转身上楼。没走两步,听到茶盏轻轻搁在桌上的一声脆响,椅脚轻微挪动的声音,他跟了上来。
“九九。”
那两个音节在他嘴里含了一下,轻轻地吐出来,带了一丝温柔缱绻的味道。
陈最:“你的小名,哪个字?”
许久脚步轻微滞塞了一瞬,继续往上走,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不重要。”
打开房门,铺面而来一股淡淡的尘味儿,家具和壁纸都是老式的,陈旧却干净。这个房间很久没有住过人,但许久隔段时间就会给它通风扫除,保持得还算干净。
她折回自己房间,抱来一床新被褥:“没有新的了,这套刚洗过,介意的话你只能睡地板了。”
那床被子是蓝色的,印着小黄鸭的图案,散发着阳光和洗衣液的香气。
陈最的目光在上面停了几秒,露出一个玩味的笑:“你的?”
许久动作一顿:“不是。”
陈最的笑意更深了:“小老板给我铺床,就算撒了钉子我也得睡啊。”
许久跪在床边,伸手捋平被褥边角的褶皱,睡衣的下摆缩上去一截,露出一段白皙柔软的腰肢,再深处是一片起伏的阴影。
陈最靠着门框,他收敛了笑意,冷而薄的眼皮半耷不耷地垂着,显得眼神幽深晦暗。
“好了,浴室在旁边,有事可以叫我。”
不多时,许久铺好被褥,从床上下来。陈最倚着门边的那道墙,眼神笼着她,透出几分冷感和散漫。门口本来就那么大点地方,他往那一戳,更显得逼仄拥挤。余光中,男人一动不动地杵在门口,丝毫没有挪窝的意思,那道视线带着两分淡淡的侵略性,像一匹狼在漫不经心地扫视着误入领地的猎物。
许久在他面前停住,隆起的被子挡住了她半张脸:“让让。”
陈最动了动,忽然往她肩上轻轻推了一把。
许久没有任何防备,被推得倒退两步,靠在墙上。
陈最一低头,轻而易举地逼近她。
“没事不能找?”
她整个后背都贴住了墙,退无可退,凉意从脚跟爬到后脖颈,男人灼热的气息悬在她人中处,因为离得太近,视线无法聚焦,他的眉毛、眼睛,声音,气息,都是模糊的。
许久浓密的眼睫毛静静垂着,眼珠跟玻璃球似的,乌黑安静,看不出情绪的波动。然而发紧的嗓音还是暴露了她的心绪。
“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