仑山落了雪,雪落的昆仑静谧而美好。
雪从早上一直落到午后,风雪中,月揽扶疏残剩的梅花开了。
蓝清珏站在梅园外,心像给刀划过。
一模一样的月揽扶疏,只是落了雨,天,阴沉沉的。
“出去!”紧接着传来药碗撞地的碎裂声。
那人急忙蹲下,将地板擦拭干净,出去了,可一会又煎了药回来,小心翼翼道:“师叔祖,您就喝点吧。”眸色满是担忧。
被叫师叔祖的男子厌恶地闭眼,歪过头,奉告道:“陆机,你不要再费心思,我宁死也不会与你为伍!”
男子青衣白袍,面色苍白,只见他紧紧捂住胸口,痛出汗来。
陆机慌了,后退跪下:“师叔祖,求你不要再违抗噬心蝶的意志了,你会死的!”
沈丹青痛得翻滚下来,神志有些不清了。
陆机几近爬过去,抱起沈丹青,把药罐给他。可他失败了,沈丹青无论如何不肯张嘴,并化出始祖剑,拿剑指着他。
不知怎么的,陆机大笑起来,一步步走近始祖剑:“他们不会赢的!我,我想让你活着,我错了吗!”沈丹青摇头,目光沉痛,“你怎知他不会赢,你怎知我们不会赢?若人人如你,临阵倒戈,当然不会赢,可我仙们再不会有你这样的败类!”“沈丹青!”陆机大喊了一声,受伤般地道:“沈丹青,你就是这么想我的吗?我是败类?”抓住沈丹青,好似要吃了他一样。噬心蝶下,沈丹青握不住始祖剑,他似说着什么,是请求的话吗?陆机又燃起希望,把耳朵凑近,听清时,如焦雷轰下。
“滚…”沈丹青嘴吧里翻来覆去就这一句话,望着已经昏死的沈丹青,陆机恨不能杀了他。
“师祖,喝药了。”
沈丹青仍旧打翻药碗,黑色的汁水溅了陆机满身。
陆机不恼,恭恭敬敬收拾地板的污渍。
“为什么?”沈丹青开口问。陆机擦拭污渍的手停下,抬头剜了沈丹青一眼,出口道:“师叔祖若想离开这儿,就请按时喝我的药。”
沈丹青将信将疑,在陆机再送来药时,一饮而尽。
如此过了数月,噬心蝶带来的伤痛竟减轻了,沈丹青再一次问了他一直想问的问题:为什么?
陆机跪在大殿中央,他习惯了,习惯沈丹青高高在上,他对他低卑有礼。
今天他又放肆了,为什么,他居然问为什么?陆机笑得凄凉,趴在地道:“沈丹青啊沈丹青,我只是……只是想像黄耳跟着我一样跟着你啊!”
沈丹青一时说不出话来,恨铁不成钢地道:“陆机,你清醒一点,黄耳是什么,一只灵犬而已,你是人,一个人怎么可以自卑自贱到如此地步……”
这是沈丹青第一次跟他说这么长的话,责也好,骂也好,恨也好,陆机又喜又悲,抬起头,沈丹青竟不敢看,闭目转身道:“陆机,你毁昆仑声誉,毁我声誉,昆仑再不能留你,我……亦不能留你……”陆机眼睛泪花转,抬头道:“我知道。”
沈丹青与陆机再见面时,陆机换了身黑衫。
每次来,陆机会说些有关那场游戏的事,像劝降,却不注重结果。
陆机,成了玄明的使者,江门,消失已久的东海龙王,亦成玄明的左膀右臂。
无月之夜,比起昆仑山的刀戈,这里则显得祥和宁静。
噬心蝶又开始蚕蚀沈丹青的心脉了。只见他紧捂胸口,堪堪避开穷奇和守殿鬼兵们的攻击。
已经很多次了,他竟走不出这幻化的月揽扶疏。
沈丹青扶剑喘息。
不知何时殿门开了,一道人影跨进来。
不用看就知道是谁。
陆机的脸隐在暗处,抬手令穷奇退下,暗夜中只见他的拇指上戴着一块青色的扳指。
“今天,我用剑伤了他。”陆机的手摩挲着扳指,继续道:“师叔祖,这可是件宝贝,你不想要吗?得了它,或许就可以离开这里。”沈丹青抬起眼,无奈道:“他的东西,未必只有好处。”陆机表示赞同,慢慢坐在了桌边,说道:“我伤了他,你不介意吗?”沈丹青不说话,陆机慢慢望过去,语气很轻,梦语似的:“师叔祖,他于你到底是什么?”始终望着沈丹青,沈丹青却望向了天边的一轮月亮。
“烽火台是有辛国第一任国君有辛少琴修筑,有辛氏传位三代后覆灭了。取而代之的是陈王,传说中陈王是有辛国的大将军,他有幸娶了有辛国的王姬。”
“有辛氏生子后逝去了,陈王有一位美人名唤阿徵,生子子玠。子玠很喜欢他的兄长有辛长里,有辛长里的母亲去后,子玠常伴左右。
“此陈国只存在了二十三年,国破那日,一念之差,有辛长里使弟惨死万箭之下,彼时子玠十四岁未满。”
沈丹青闭眼,睁开时泪水顺着下颌滑落。他好像回到了那一天的陈国。
“父亲,兄长还没有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