淀才停下。
沈丹青环顾四周,面色不由凝重起来。陆机疑惑道:“师叔祖,您怎么了?”说罢,同沈丹青一道凝视眼前的芦苇淀。
此时,天边现出了一轮血红的弯月,原本栖在芦苇淀里的白头翁唰啦唰啦地飞起,发出凄厉的叫声。
沈丹青与陆机对望一眼,未及如何,原本站着的陆机竟被什么抛向空中!沈丹青见状,足尖轻点凌空掠起,一手接住陆机,一手挥向芦苇淀。
陆机吓出一声冷汗,甫一落地,就伏在地上不住喘息。黄耳飞奔到陆机身边,发出咕咕的叫声。
沈丹青瞥见陆机被抓伤的后背,自责道:“是师叔祖大意了。”陆机听罢,抬起头道:“陆机无碍。师叔祖,您小心。”
话音刚落,只见芦苇淀内现出一九首九尾,虎爪的怪物来。其声如婴儿,径向沈丹青扑来,沈丹青并不迎击,只足下微使劲力,旋身让过。
那怪物扑了个空,眼中凶光大甚,四足发力,又扑向沈丹青,沈丹青仍旧让过。
怪物见伤他不着,仰天大吼,把九只脑袋一晃,施施然吊转头去。沈丹青看怪物模样,已晓得它是蠪蛭。
“蠪蛭心性残暴多诈,骗吃生人。只是这蠪蛭早被封在归墟大壑中,难道……”沈丹青不敢再想。
沈丹青不及细想,只听芦苇从中传来一阵脚步声。
“师叔祖!”寥怀远,修少儒和其他弟子远远看见沈丹青,欣喜地叫道。
蠪蛭听到那处传来声响,把腰胯一掀,径向那处掠去。寥怀远和修少儒及其他弟子突见眼前现出九头九尾怪物,惊恐地睁大双眼,但尚知自保,使剑抵抗蠪蛭倒不至丧了昆仑玉虚‘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的美名。
沈丹青见状,身随风至挡在众弟子身前,以昆仑净术相抗。
天地造物,哪有章法,蠪蛭未必想成为蠪蛭。昆仑净术,净的便是芸芸众生的任性与妄念。
哪里知道蠪蛭根本无心击杀这些昆仑弟子,蠪蛭此举实是声东击西。只见蠪蛭猛地调转头去,张开九只大口,漏出獠牙,扑向一旁的陆机。陆机见蠪蛭扑来,吓出一身冷汗,浑身动弹不得,手指陷进泥里,紧闭双目。
沈丹青见蠪蛭此举,叹了口气,祭出始祖剑护住陆机。始祖剑发出幽幽蓝光,蠪蛭一与始祖剑相碰,便被剑光照得退下来。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话音未落,只见蠪蛭被一剑刨了肚子,“嗵”地一声倒在地上。
只见黑夜中走近数十名紫衣金冠的修道者,个个风采异常,形容不俗,尤是为首的那位男子,风目剑眉,英雄了得。
“紫薇君,他怎么来了?”寥怀远看着来人疑惑道。
沈丹青闻声望去,心底不由一怔:“好一个意气风发,顶天立地的大丈夫,想不到修道中竟会有如此人物。”
紫薇君朝沈丹青行来,微笑道:“青衣白袍,昆仑皎月,想必你就是沈先生了。”
“阁下是?”
“剡溪紫薇台闻人逍。”说罢拱手行礼。沈丹青回礼,两家弟子亦相互行礼。
闻人逍看沈丹青道:“沈先生可有我二弟的消息?”沈丹青听了,心中疑惑。他常年居在月揽扶疏中,与仙门中的人物早疏了。此次若不是为了蓝清珏之事,想来他都不会踏足尘世。
“紫薇君,您的二弟是?”倒是寥怀远为人机灵,接上话来。
“哦,你瞧我都乐糊涂了。贵派的蓝清珏便是我的结义兄弟。”
沈丹青与昆仑众弟子听罢,面上不由泛起难色。闻人逍见了,想到蓝清珏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急道:“你们也没有我二弟的消息?”沈丹青瞧出闻人逍眉眼中的关切和担忧,晓得他该是蓝清珏在外交的友人,道:“清珏出了事,身在昆仑,师兄正在全力救治。”闻人逍听罢,如坠云端,欢喜尽失:“怎么会这样?二弟术法无双,怎么会失于他手?定是什么歹人用了卑劣手段坑害我二弟!”闻人逍疾恶如仇,见不得那些下作手断,说到最后一句,眼中隐隐泛起杀气。
“我这就去看我二弟去,闻人逍拜别沈先生。”说罢,大步便走。
“闻人先生,留步!”沈丹青急忙喊住。闻人逍转过身道:“沈先生,何事?”沈丹青走上前,拱手道:“沈丹青惭愧,此次下山正是为清珏之事。只是沈某多年不踏足尘世,寻那人许多天来,竟屡屡不果。”
“那人?”
“沈某也不知那人来历,也未曾交手,只是看守静室的弟子瞧见,待我们赶到时,已无一人生还,就连陈老先生也遇害了。”
“陈老先生,可是陈书昂老先生吗?”闻人逍惊讶道。
这陈书昂同蓝清珏一般,虽是昆仑仙者,却行在红尘。陈书昂为人和善,心怀苍生,受他恩惠的人不计其数。
“书昂居山间,为人治病,不取钱物,使人重病愈者,使栽杏五株,轻者一株,如此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