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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可损了信局的利益,买不起信的人便罢了,买得起的顾客也开始流失,便雇人前来警告一番。
“你们干什么,还有没有王法了!”虞父“呸”了他一口,胸膛不断起伏。
那人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里先是嫌恶,随后又流露出一抹狠厉。“王法?现在我就是王法!给我打!”
虞父回头将虞欢护住,细密的棍棒便落到他身上。他的牙齿“咯咯”作响,不时发出几声闷哼。
突然腿上一阵钻心的疼,他急促的呼吸一顿,骨裂的声音传来,现下另一条腿也断了。
虞欢吸了吸鼻子,“爹,你起来”,试着推开虞父,但没成功,随后朝那些人吼道:“住手!就不怕我们告官吗?”
“告官?就是你今日和我们哥几个乐呵乐呵,你看看官府会不会管你。”一人嗤笑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好笑的言论,目露鄙夷的看着她。
见一些人则搓着手,不怀好意的准备上前。
“放肆!本小姐的地盘你也敢动。”一道娇蛮的声音传来。
与这声音一起的是仆人的呼喊,“小姐——你等等奴婢。”
为首之人的视线落在那小姐身旁侍卫的服装上,拦住把拳头捏的咯咯作响的几人,“别生事,我们先去领赏。”
听见这话,一行人才迅速离开。
那小姐跺了跺脚,“哼!一群欺软怕硬的家伙。”
虞欢刚坐起,便见一紫衣少女走过来,“没事吧?我派人送你们去医馆。”
“多谢小姐。”
少女连连摆手,“我也没帮上什么忙,以后要是再遇到这种事,就报我的名字:时桉。”
这日以后虞父便卧病在床,就靠着参汤吊着一口气了。南下的计划也便搁置了。
转眼间已是六月有余,可却不见夏日的繁盛,周围满是萧瑟之意。
虞欢推开门,便见几个乞丐佝偻着身子,垂头坐在巷子里。
耳边传来哭嚎声,转过头便见一面黄肌瘦的妇人跪在地上,骷髅一样的手抱着一个死去的孩子。
收回视线,她捏紧了手中之物,快步向前。
再抬头,虞欢就已经到了一个当铺前,前些日子,她没少往这里跑。
她将玉佩递给掌柜。
这玉原是…但现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掌柜接过玉仔细观摩,眼睛都快要掉在那玉上。
他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随后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你这玉——可不怎么值钱啊?”
这是要敲诈了?前几次这掌柜就明目张胆的一直压价,像是算准了价格低些她也依旧会同意一般。
“这如何说起,掌柜可不能空口白牙就污蔑大人之物。”
听到大人二字,掌柜眼睛微眯,这玉的确不是凡品,若是强行压价被知道…他将手心的汗在衣摆上擦了擦,很快心底便有了成算。
“大人?大人之物你能当,要是不当就走!”他的手指向门口,眼里却是势在必得。
虞欢拿回玉就欲转身,却被一道声音叫停,“在我这里不当,去别家是无人敢收的。你可要考虑清楚。”
念着虞父的身体,虞欢咬咬牙,将玉递过去,“我当!”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说来可笑。
确定了金额,掌柜便暗中观察虞欢的神色,见她看过来,极力压低嘴角上扬的弧度,做出一副难为情的样子。
“最多是这样了,你看?”
见玉递过来,他眼疾手快的接过,紧接着拿出早早准备好的当票,一气呵成的写下典当物品、金额、抵押期限等信息。
随后将银票和当票一同交付给虞欢。
玉到手,那掌柜就爱不释手的拿在手上把玩,眼睛眯成一条缝,满足的长叹一声。
天昏沉沉的,乌云没有为天空留下一丝缝隙,虞欢走出当铺,抬头望天却只见一片乌青。
未多做耽搁,她快速买了药归家,正欲推门,门却先一步打开。
虞母眉头微蹙,突如其来的想法如野草般在心底疯长,但很快又压下。这两股力量撕扯着她的内心,令她进退维谷,难以抉择。
“阿娘,可是有何要紧之事?”
虞母这才回过神来,像是为了掩住眼底的不安,她的眼睛不自觉眨了眨,手无意识的攥住自己的裙摆,“只是有些忧心你爹罢了。”
说完,虞母才将视线移到虞欢身上,见她手里提着药包,眼底闪过一丝惊讶,“这药?”
虞欢解释:“当了些东西。”
可家里的首饰、嫁妆不都已经当完了?
不过见她不准备多说,虞母也没再问,接过药去一旁忙活了。
“阿娘,别忧心,爹会没事的。”
虞母步伐乱了一瞬,只回了一句,“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