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多说下去,微微一躬,“时候不早了,在下还得继续赶路。告辞。”
陆远疑惑地看着他们越走越远,转头见父亲也一头雾水。
“爹爹不觉得,此人像极了一个人吗?”陆远道。
“你是说......?”
“他说话的样子,像极了姑娘。姑娘也称您为‘先生’,称我为‘公子’。他们都一样彬彬有礼。”
“哎,想来都是读过圣贤书的人,礼数周全。”陆春催促道,“莫想这些了,赶紧走吧!”
陆远便放下这心事,匆匆跟上父亲的脚步。眼下他们的确顾不了那么多,最要紧的,就是赚足银两离开青芜村,此外一切都无心在意。
晖烈邻城,落英。城中最大客栈“落客小栈”里,空无人影的后院,清风吹起满地落叶飞旋,旋转的中心,一高一矮两个人凭空出现。叶落,他们现身。
“我看那果子不是苦的,是酸的才对。”萤憋着笑,阴阳怪气。
“不,那果子其实是甜的。”沐风边说边笑,“是我变化了果核的颜色,诓他的。”他拿出那两个果子,被他掰成两半的那个,里头的核,果真是褐色的。
“哈哈哈......出一贯钱买区区两个果子,这若算诓,世上便没天理了。”萤再憋不住,放声大笑,“只是可怜了他妹妹,没准人家真的是采给她的。”
“你听他胡诌,那果子三天前就藏在他筐里了,他若要给他妹妹,那日就该给,今日就不会被我半路截胡。估计这几日乌缇娜没给他好脸色,他只好作罢,但仍不死心,又怕果子放家里会被他妹妹吃了去,只好随身带着。所幸天冷,这果子才没放坏,否则他拿什么献宝?”他将果子递给萤,“托他的福,你可以尝尝鲜。”
“我才不要......这果子酸得很。”
“我说了是甜的。”
“莫要假装听不懂。”萤收了笑,抬头看着他,“你既嫉妒陆远,何故还放任我师父在他身边?”
沐风将手中两个果子揉作飞灰散去,“他们一家,看起来非常幸福。我希望她能感受一二。比起在我身边,人类的家庭生活,或许可以让她暂时放下过去,甚至......让她多一分像人......”
一天过去,日暮已临,陆远和陆春仍未还家。于氏在篱笆墙内焦急地来回踱步。
陆苑拉着乌缇娜玩耍,硬要给她编头发。
“好,但我要先帮你编。”乌缇娜笑着抓过陆苑手中的篦子,闪到陆苑身后。
陆苑很高兴,乖乖坐定。长期缺乏营养,她的头发干枯发黄,未梳下几寸,即卡住。
乌缇娜低头,她的头发恰在此时披下一绺搭在胸前,与陆苑的头发一黑一黄,对比鲜明。
但她的发色是假的,她原本该是蓝色的头发。陆苑的头发虽枯黄,却最是真实。
她用满身伪装,换得孤独与温暖交织,复杂又平淡的日子,是幸或不幸?
这日子还能维持多久?她又想维持多久?
一个老妇人着急地跑进篱笆院,边跑边喊:“远儿他娘!出事了!”
于氏闻声迎上去,心提到了嗓子眼,似乎不详的预感即将应验,“顾大娘,出什么事了?!”
顾氏顾着院里的陆苑,拉过于氏,与她耳语了几句,她即刻瘫软了下去。
乌缇娜看出事态不对,对陆苑道:“你进屋去找根头绳来,我在这儿等你。”
陆苑欢天喜地地进屋,乌缇娜紧随其后,待她一进门,就将门关上,转身走向瘫坐地上的于氏,低声道:“出了什么事?”
于氏已慌得说不出话,顾氏从没见过乌缇娜,问道:“这姑娘是......”
于氏的声音虚弱:“你告诉她吧......眼下......也只有她能拿主意了......”
顾氏顾不得疑惑,将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乌缇娜:她是陆家的邻居,有人跑到她家中告诉她,陆春和陆远被钱保容的人掳走了!
“我明白了。谢谢你,你请回去吧。”乌缇娜平静道。
顾氏还是问道:“姑娘......你是......?”
乌缇娜道:“现在没有时间解释太多。你先回去,关闭门窗,今夜留心着些。”
“你回去吧。”于氏道,“多亏你了,顾大娘......”
顾氏听她如此说,便应和一声,安慰两句,离去。
乌缇娜扶起于氏,沉声道:“他们不敢直接到这里通风报信,只好借邻人之口告诉我们。这一切都是为了调虎离山。他们料定,我若去救他们父子,必然离开你和陆苑,那他们就可以趁虚而入了。”
“姑娘!姑娘!”于氏骤然跪下,却被乌缇娜强行搀起。
“夫人,我只说一次!再莫要跪我!我见不得有人对我下跪!”乌缇娜压着怒火。她在这里刚醒来时,于氏就跪过她,当时众人在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