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她乐意。
在尾云国,那么多大好儿郎都喜欢她。
陆象行……陆象行却厌憎她,甚至,蛮蛮不傻,能感觉到他说起自己,说起哥哥的时候,那种隐隐然的恨意。
是恨得切齿拊心却佯装淡然的恨意。
蛮蛮只能逃跑。
她怕自己再不跑,陆象行真的会操起屠刀,将她杀了。
他真的做得出来的。
至少刚才他给她的感觉是这样。
诚然开始是她不对,是她想用鹿血酒算计他,可是她根本没有成功,而且,而且他们本来就是夫妻,他在大婚当夜弃她而去一年不归,害她贻笑天下,被世人指指戳戳,他欠了她的。
欠她一个完整的洞房花烛,不是么?
蛮蛮的泪腺逐渐干涸了,泉水似的眼泪也有枯竭的时候,蛮蛮恢复了冷静。
她钻进被子里,怕被小苹看见自己哭得憔悴不成人形的模样,把帘帷扯落,遮住自己。
等小苹来问她,她攥上被子,细声细气地抽噎着道:“我好了,我要睡了,今天的一切,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小苹怎么能放心,她要上前与公主说话,蛮蛮却将帘子合拢得更紧,哽咽着的声音也急促了一些。
“我要睡了!你走吧!”
公主决心一个人静静,小苹也自知无法再劝,垂下了视线,依依不舍地望了望帐里,也只能先行离开。
蛮蛮把锦被从腰际往上扯了一点,哭腔在静夜里一点点揉碎开来。
最初的泪水像开闸泄洪,泄过一波过后,现已经干涸了,再也挤不出一滴来,只有眼眶涩涩发疼。
干燥的眼眶红肿着,不管睁开还是闭上,都有种火烧火燎的感觉。
她只好抓着锦被两眼空洞地望着帐顶,脑海中掠过去年兄长把她送上花车时的情景。
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有踏上故土。
在长安,她步步维艰,无数次就连做梦都想回家。
那时候,陆家上下明着对她好,开解她,但其实心里都看不起她,蛮蛮受了许多白眼,她只是掸掸衣上尘,笑吟吟地接纳了。
那些都接受了,现在在陆象行这里碰了壁,难道就要因此放弃吗?
汉人有句话讲,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她知道陆象行厌恶她,可是从始至终,她想要的,仅仅是他的身体,从来都不是他的心呀。
所以他讨厌她又何妨,蛮蛮想要达到目的,又不需要得到他的心。
而且,他长得好看,身体也强壮,很有魅人的本钱,但那颗心就廉价了,不值一提。
蛮蛮自我开解着,想通了以后,她觉得,自己还是不能轻易放弃。
但以后勾他万不能这么直接。
那个陆象行,看起来根本不吃这一套。
不过毕竟这才是第二天,一切才重头开始。
怀着这般的自我鼓舞,蛮蛮也感觉不到眼睛的涩疼了,闭上眼睛,随着时辰的推移,竟也渐渐沉憨地入睡了。
密雪簌簌,寒风扑打窗扉,声响带了几分凄切的感觉。
陆府上下此刻都无人再走动,只剩下檐角的风灯明明灭灭地闪烁。
蛮蛮的觉不深,也不知过了多久,恍惚间感觉到似有人挑开了帐帘,一双如淬了火的瞳仁,燃着烈焰,要将她的身体盯出一个洞来。
那种感觉很不舒服,蛮蛮不自在地从梦中睁开了眼皮。不睁开倒还好,一睁开便遽然吓了一跳,只见床头正凛凛立着一身材魁梧的男人。
那双在夜色里,映着烛光,宛如哔啵的火焰般的冷眸,一动不动地凝着自己。
蛮蛮紧张地抓着了身下的褥子,呼吸都是凌乱的。
“将……将军?”
她抓着被褥,蓬松的乌发流泻在枕上,宛如流云飞瀑。
小鹿般的眼眸,眼睑轻轻地战栗。
百般婉娈,楚楚可怜。
可陆象行胸口的怒意却更甚了,他沉声道:“你给我下了什么药?”
“啊?”蛮蛮满脸写着震惊。
她根本不知陆象行大半夜怎会出现在此处,那碗鹿血酒早已被他打翻了,他今晚说了那种过分的话之后,是根本没可能会后悔的。
这个女人,只会装柔弱,扮无辜,实则心如蛇蝎,比谁都渴望男人。
陆象行是不会给她一丝怜悯的,他的大掌抄过蛮蛮的小蛮腰,一把将她从被褥里薅了出来,蛮蛮披头散发,发丝糊了一脸,从凌乱的青丝底下看到那怒不可遏的脸庞,吓得心脏咚咚地跳。
“将军,你、你怎么了……蛮蛮没下药……我的药都让你打翻了呀……”
“还狡辩!”
陆象行恨急,他只想将这个女人从床榻上揪出来,把她掼在地上,仔细地审问。
就如同军中审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