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法,好不容易打探到了我的行踪,才设计将我们绑了回来。”
苏南烛听完,有气无力地嗯声。
“我真后悔,当初就不该叫你管那桩闲事。”木湘低声咒骂着,禁不住红了眼眶,“天杀的洪武门粗汉,竟是这么对救命恩人的!”
“他们门主如今只吊着一口气,哪还管得了那么多。”
苏南烛踮起脚尖,从狭窄的直棱窗朝外看。
“快到二更天了。”
话音刚落,就听屋外脚步声踏踏而来。
两人迅速退回到圆柱前,木湘抽出阴藤,将苏南烛护在身后。
柴房门被推开,那位熟悉的黑髯壮汉就站在房门口,眸光中淬了急火,看得人不知所措。
“神医,既然醒了,便随我去救门主吧。”
“你做梦!”木湘一腔怒火早已经翻腾不止,见对方出现,亦不管人数多少,扬起阴藤便甩过去。
可迷香药效刚过,对方又人多势众,还没过上两招,木湘就力不从心,被壮汉持刀架住。
“你们就是这么拜托人的?”
黑髯壮汉走到苏南烛跟前,语气难得恭敬:“神医,并非我们有意为难,我们已经听从你的意见,去找过杜陈堂的弟子。可他们是南唐人,并不知道北晋哪里可以寻得那味药引,我们四处求助,拖了大半月,这才找到神医。”
“神医此前诸多推搪,我等实在无计可施,不得已出此下策,望神医能出手相助,待门主邪毒一解,定然将二位安全送下山。”
“若我也做不到呢?”
“倘若救不回门主,洪武门又得罪了长明宗,只能一不做二不休,将二位的性命留在这里了!”
狠话出口,壮汉却径直跪下,抱拳道:“还望神医尽全力一试!”
如此,竟毫无转圜的余地。
后脑的伤口还流着血,苏南烛捂着胀痛的脑袋,望着视死如归的黑髯大汉,叹道:“放了我的朋友,让我们好生歇息,有了力气,才能替你们门主诊治。”
见她服软,壮汉欣喜不已,连忙起身吩咐:“快送两位姑娘到客房,准备饭菜!”
洪武门所在的山头从前是几个马贼聚集成的山寨,近年,门派渐起,为维持生计,也为躲避官府清缴,寨主朱雄决定建立门派,自称洪武门。
她们被带到一处房间,房中备好了饭菜与热水,待遇倒是不差。
许是担心寨子里的大老粗不好监视她们,黑髯大汉专门派了一位唤作嗔儿的小姑娘来服侍。
苏南烛边扯鸡腿,边同嗔儿打听洪武门的情况。这才知晓,方才为首的那位壮汉叫龙彪,乃洪武门二门主,中毒昏迷的就是大门主朱雄,两人早年靠打家劫舍发家,后又收编附近的贼寇,逐渐占据这座山头。
“那你为何会在寨子里?”木湘恶狠狠地啃着猪蹄,问嗔儿。
“我娘是被劫上山的,她被鱼山头的头领瞧上,留作小妾。”小姑娘不过十三、四岁,生得水灵,粉面桃腮,好不可爱。
“如此说来,山寨里人很多?”
“嗯。”见两人大快朵颐,全然弃了端庄模样,嗔儿默默递上巾帕,“洪武门分三处山头,主殿在朱门主的猪山头,而后是龙二门主的龙山头,再有,便是我所在的鱼山头。”
苏南烛默了默,才道:“你们三门主,莫不是……姓余?”
“对呀!”嗔儿惊讶,“姑娘怎么猜到的?”
这不明摆着么。
苏南烛尴尬地笑了笑,同她打哈哈:“运气好,一猜就中。”
囫囵填饱了肚子,苏南烛躲进房中,摸索着给自己的脑袋包扎。
后脑勺被龙彪砸破了皮,流了血,幸好有长发遮挡,尚未有人发现她血中的猫腻。
她拿巾帕擦去干涸的血迹,上过药,用纱布轻轻缠上一圈,再将额前的碎发披散下来,稍作掩盖。又把染血的巾帕置于烛火上,冷眼望着火苗沿着巾帕一角迅速攀藤,一点一点,至全部吞噬。
确认万无一失,苏南烛才拿上佩囊,跟着龙彪往主殿去。
一进门,苏南烛就被扑面而来的冷风冻得一哆嗦。
朱雄躺在近丈宽的软塌上,脸色发青,脖颈处青筋突起,身上只穿着薄薄的中衣,深秋时节,殿内却摆了许多装满冰块的冰桶。更为特别的,是他枕的那块冰枕,状如凝水般光滑,澄净无染,散发着丝丝凉气。
“我们按照神医之前的吩咐,寻了办法让门主的血脉暂缓,才一直支撑至今。”
龙彪走到床榻前,望着昏迷不醒的朱雄,一脸愁容:“放血之法也施行了多次,可没有那味药引,终究没有大用。”
“我让你们拿着药方去拾药,偌大个岚都,数十家药铺医馆,就无一家医馆有?”
“当真没有!”说到此处,龙彪急得跺脚,“别说岚都,便是周围的两个城镇,我都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