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公子年纪尚轻,长得白净纤瘦,但魏知夏与他对视后,只觉得后背发凉。
他眼神阴鸷,有种病态的狠厉。
马车再后头,又是两人骑着马。
魏知夏定睛一看,其中一人便是陈秋野。
只见他眉头蹙起,嘴角一侧轻轻一扬,似是冷笑了一声,很是不悦的样子。
忙着陪人游街呢?还不是很乐意的样子。
像极了被迫上班的我,魏知夏想着。
可这马车里头到底坐着的是谁啊?淳安帝近不惑之年,就是再年轻,也不该如此,应该不是他。
车马走远后,茶馆中,几个中年男子嘬着茶饮,开了腔。
魏知夏竖起耳朵。
“刚才马车里那个是西临国君易泷。”
“当真?这么年轻就当上了国君?”
其中一人“啧”了一声,鄙夷道:“你怎么这么不关心时政?你没听说啊,易阳帝本是要将位置传给嫡子的,可易泷在易阳帝羽化登仙后,发动政变,夺得了本该属于嫡子的皇位。”
“那嫡子呢?”
“随便找了个罪名被关起来了。”
魏知夏招呼小二上了壶顶好的岩茶和一盘蜜饯,端到那些中年男子的桌上。
她蹭过去,打了个招呼,“各位老哥,请你们的。”
“这……”几人面面相觑。
“我就是想打听打听,刚才听你们说,那个公子是西临国君?可我方才见到他的真容,面色惨白、瘦弱不堪,他有这么大的能耐夺嫡?”
“嘘!姑娘你小点儿声!你别看他斯斯文文的,手段可狠着呢!他身子柔弱没关系啊,西临国两大顶尖高手,看到了吗?方才坐在马上走在最前头的,那人高马大,动手的事儿交给他们就行了。”
魏知夏似懂非懂点点头,“那后面两位呢?看着倒也斯文,他们是谁啊?”
魏知夏明知故问。
“那两个啊,是东临的骠骑大将军,应该是皇上指派他们护着西临国君安全的。”
哦,合着在当保安呢。
“呸!什么护着他安全,都是借口,就是盯着易泷!这易泷和易阳帝可不一样,当年那场战役,易阳帝输给淳安帝,西临俯首称臣,与咱们言和了十六年。可易泷这次来,明面上是新国君上任,来东吉城觐见皇上,暗地里打的什么主意就不好说了。所以皇上才会安排两位将军盯着他,以防他干出些什么危害咱们东临的事儿来。”
“唉,这国家大事儿咱管不了那么多。安稳日子有一天过一天吧。”
魏知夏终于搞懂了那一行人究竟是谁,等街面上又恢复了方才的闲适后,她抬步离开了茶馆。
有时候好奇心太重也不是什么好事,魏知夏顺着方才的车辙和马蹄印,一路往西,渐渐走进了一条幽静的小道。
小道尽头是一座幽静奢华的府邸,这难道是易泷住的地方?
正当魏知夏犹豫着要不要去看看热闹时,忽从一旁的巷子中窜出个人影,一手揽着魏知夏的腰,一手捂着她的嘴。
魏知夏只觉得天旋地转,被人桎梏着往巷子里去。
她双手扒拉着那人的手,嘴里发出呜咽声。
就在这短短的几十秒,魏知夏已经将劫财、劫色、卖到窑子里永世不得翻身等多种情形都想了一遍。
终究还是没能逃过悲惨的命运。
终于站定,魏知夏定了定神一看。
搞什么啊?是陈秋野。
她将还捂着自己嘴的手掌用力拿下甩开。
“师父???你这是要劫财还是劫色啊?”
陈秋野白了她一眼,“你说呢?”
?
“我怎么知道?毕竟我都有。”
……
“师父,你刚才不还在当保安吗?”
“保安?”
“是啊,我听说,你负责保护那个易泷的安危?”魏知夏往那条小道的尽头指了指。
陈秋野冷笑一声,“也可以这么说。”
“那你现在怎么会在这里偷偷摸摸干这种事。”
说着,魏知夏紧了紧自己的小坎肩。
陈秋野叹了口气说道:“我那是在救你。此地不宜久留,你跟我来。”
他带着魏知夏从小巷中翻墙出去,又弯弯绕绕了一刻钟,终于来到陈府门前。
“我问你,你怎么知道那是易泷住的府邸?若不是我方才及时拉住了你,你就这么闯过去的话,会有什么后果你可想过?”
会有什么后果?能有什么后果啊?
谁家大门前还不允许有人经过啊?
“我就是好奇嘛,刚才街上看到你们,便跟着车辙印过来了。看看他住的房子怎么了?小气吧啦的。”
“此人少接近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