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秋野拖着疲惫的步伐回了家,还未走到门前,便看到了摆在地上的一束雏菊,和一封信。
“师父下次至少给我留个信,否则,我就和你断绝师徒关系!”魏知夏当初说过的话在耳边回响。
陈秋野心里一暖,拾起地上的东西便推门进了屋。
信纸打开,只见上面的字迹有些潦草,看起来似乎时间很是仓促。
“师父:我本来是想明天告诉你回府一事的,但真的是不巧,我爹刚好提前来接我,你又刚好不在,都没法和你见一面。不过问题不大,回东吉城的时候记得来魏府找我玩儿!爱徒知夏。”
还是这么没心没肺,陈秋野摇摇头。
只可惜怕是有好长一段时间要见不到她了 。
晋王那边虽说再议,但看样子已经对自己的话信了七八分,若是再与知夏有接触,定会让晋王起疑,功亏一篑。
魏知夏的时间确实很是仓促,她也没想到,说好的下月初走,怎么车马提前了两日,爹爹还亲自来接自己。
趁着爹爹视察庄子的空档,魏知夏冲到山上摘了束花,又给师父留了封信,这才放下心来。
师父这下应该不会怪我了。
回府的路上,魏知夏和魏忠明同坐在马车内,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你好,爹。”
“怎么?不过月余未见,倒是生疏了?可是还在怪我?”
魏忠明见知夏有些局促,以为当初送她来时太过决绝,让二人生出了嫌隙。
“没有没有,熟悉一下就好。”小场面,不要慌。
魏知夏脸上带着笑,腹诽道,能不生疏吗?我可是第一次见我爹。
魏忠明满意地点点头,“看起来收敛不少,小凡没骗我。你啊,回去后不要再处处针对阿芸了,否则——”
“否则后果很严重!爹我记住了。”
“嗯,不错。听小凡和明珠说,你这段时日很是勤勉?又是给庄子制定了规矩,又是捡起荒废已久的剑术?那规矩我方才看过了,虽然不解当中一些遣词造句,但大体的逻辑确实不错,能调动农户的积极性。”
“过奖过奖。”
“倒是这剑术,方才没来得及与你过上两招。和爹爹说说,你这师父是个什么样的人?”
魏知夏歪着头细细想着。
长得帅,身材好?
这话不好和爹爹说的。
她灵光一闪,说道:“功夫高!”
魏忠明语气不屑,“哦?和爹爹比呢?”
魏知夏:看看,这话还是不好说的。男人这该死的胜负欲。
“那自然是比不过的,但是教我倒是绰绰有余。”
魏忠明满意地点点头,“还有呢?”
“对我好!”
“说说,怎么个好法?”
魏知夏绞尽脑汁,怎么对我个好……法。
总是莫名其妙生气?这不大好。
“想起来了!师父救过我一命!那日我非要下河捉鱼,结果跌落河中不省人事,要不是师父……额……”
魏知夏想起了陈秋野温热的唇贴合上来,给自己不断渡着气。
该死,这也是不好和爹爹说的话。
“哦,对!师父教导我,只有爹爹对我才是真心的。”
“哦?不错。”魏忠明很欣慰。
魏知夏紧接着说道:“师父还说,他对我也是真心的。”
“嗯?”此话不中听,有一种种的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
“你这师父到底是何方高人?”魏忠明越发好奇了起来。
“小人物小人物,说了爹爹也不一定知道。”
见魏忠明盯着自己未说话,车厢内气压骤降。
魏知夏尴尬一笑,“但是,不知道就不说了吗?只要爹爹问,我一定答。叫陈秋野。”
魏忠明一愣。
魏知夏见状,“看吧,我就说,说了名字爹爹也不知晓的。”
“秋野那小子?”
“不是秋野,不是那小子。”魏知夏耐心纠正着,“是陈……等等?秋野那小子?”
“那小子?”魏知夏狐疑地看了眼魏忠明,“爹爹认识师父?”
“那是自然,秋野在我军中任职,官至骠骑大将军,他的拳脚功夫算是我手把手传授的,再熟悉不过了。”
“骠……骠骑大将军?”
骠骑大将军是我师父???这牛逼可以吹一辈子了。
“那……以前怎么没听爹爹提起过?”
“哼!你何曾关心过爹爹军中之事啊?
惊!我的师父的师父竟是我的老父亲!
辈分有点乱了。
魏知夏正胡乱地想着,却听见魏忠明叹了口气,“唉,秋野也是个可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