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 / 3)

亲身上熟悉的香味,仿佛一下子变成了一个爱撒娇爱害羞的真小孩儿,“母后,我派小霜去请你,说我病了,你怎么耽搁了这么久才来看我?”

“生气了?”皇后眉眼皆笑。

“有一点,我有很久都没有见过母后了,母后待在弟弟那儿的时日总比我这儿的多。”李凌冰顺势抱住皇后的脖子,把头枕在她肩上,身子摇啊摇,嗓音沙沙的,带着浓厚的鼻音,“我想母后想得紧。”

皇后回答:“我的团团儿惯会撒娇,母后待你与淮儿是一样的。今日,母后是在圣人那儿,”皇后顿住,沉吟了一番后才拖出一句,“为着些小事耽搁了一会儿。”。

李凌冰的耳朵尖动了动,嗅到空气中有不一样的味道,面上却越发乖巧天真,嗓音糯糯地问:“父皇找母后是有什么要紧事?”

皇后没有回答,反倒扯到别处,“听他们说,团团儿掉进荷花池了?”

李凌冰抬头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小霜,笑吟吟说:“女儿贪玩,爬上池边的柳树抓鸟,脚下不小心掉下去的。”

皇后拍着李凌冰的背,凝眸盯着窗外的鹿苑春景,久久不言语。

李凌冰知道逃不过,吐了吐粉舌,故意拖长音接着道:“女儿在树上遇见了一个人,与他发生了一些小小的误会。”

“什么人?”

“邓国公第四子——严止厌。”

“嗯。”皇后轻轻应了一声,收回目光落到女儿脸上,“圣人一直夸赞严四郎文采斐然,近来常召严四进宫,撰写青词。母后没见过严四,你给母后说说,他长得什么样子,都喜欢读什么书?”

圣人好道,深居禁宫之中,设斋醮,造炉房,炼丹药,朝中但凡有缮写青词之人,无不加官进爵。

严克出身洛北氏族大家,与他的三位兄长不同,邓国公不准他习武,反专文史。严小狗崽子也算有些天分,上一辈子就是靠着那些文藻华丽的青词得了圣人青眼,成了入驻内阁,成为内阁第一得力的看门犬。

“严止厌他……很文雅……”李凌冰别过头去,尽量不让皇后看见她咬牙切齿的样子,咽下“个屁”两字,接着道,“女儿与他是第一次见面,不知道他喜欢读什么书,”她的眼睛咕噜一转,“瞧着倒像是个君子。”她依旧埋着头,在心里补上一句“呸,人模狗样的东西!”

“依我来看,多一个严四这样的朋友会对淮儿有益,团团儿,你说呐?”皇后语气轻柔,像小鼓点一样打在李凌冰心上。

她的母亲还如上辈子一样。

子大过女。儿子总被寄予了厚望。

李凌冰觉得冷,越发蜷紧身子,神色淡了下来,“严止厌于人有没有益处,我想母后比女儿考虑得更深,更远。女儿仅有一点愚见,与严止厌为友福祸暂且不论,但与他为敌,一定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皇后说:“你对严四的评价很高。”

李凌冰恹恹地抿了一下嘴,刻意强调道:“女儿不识严四郎。”

皇后吩咐小霜:“去催一催杨医正。”

“是。”小霜行礼退下。

看着小霜的身影消失在门角,皇后终于启口:“近来,圣人在炉房停留的时辰越来越长。北边和东海的战势越吃紧,他待在炉房的时间就越长。他很辛苦,”一声长叹,“好在有邓国公父子为他分忧。严家的将士们在前线奋战,我们理应扶照严家幼子。”

天启元年始,国运式微,中州大地群狼环伺,北有鞑靼,东有琉球,南涝西旱,乱民横行,可谓内忧外患,危如累卵。圣人醉心于道学,表面看起来是祈求长生,实则是心力交瘁,避世出逃。幸有洛北严氏,以一军之力抵御强敌,平定四海。

严氏是一国之砥柱,无严家军,便无两京一十三省的中州大地。

见李凌冰久不言语,皇后步步紧逼:“你可知严氏子弟对皇子意味着什么?”

“大鹏之羽翼,逐鹿之良弓。”李凌冰一字一顿道。

见女儿如此聪颖,皇后大为宽怀,顺势道:“严氏子弟个个都是出将入相之才,若得他们相助,淮儿他……”说到此处,皇后激动地提高了嗓音,眼角突然瞥到正引着杨医正走进来的小霜,也就立刻噤声,平复了一下心情后,转而说,“淮儿如今六岁了,正是开蒙的年岁,今儿圣人问起读书的事,已定了翰林院检讨张懋之为讲官。刚才,圣人就是同我在说淮儿上学这件事,说是正考虑伴读人选。”

李凌冰记得三皇子李湘虽是亲王,在辟雍宫上学的讲官却是翰林院编修,比检讨位高,是太子规格。这一点踩痛了皇后的尾巴。

父母子爱子,则为计之深远。

一切都绕回来了。

皇后刻意提起严克,必有深意。

皇后还想说什么,却被李凌冰抓住手,“母后,女儿觉得严止厌是弟弟伴读的不二人选。”

皇后极不自然地笑了,“他不成,严四的年岁与三皇子相近,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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