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也没什么内容,大多都是,大学生活,律所实习,同学同事。
他爸没跟他提高中的事儿,事实上已经很久没人再提起周钦朝高中那段日子了。
雪清扫得差不多了,两人前后走出院子,说是挨家挨户走走,碰见熟人就打个招呼。结果遇见了白铮他爸,两人站在一边聊天,只剩下周钦朝自己顺着大路一直向下,路过许多店面,他裹紧羽绒服,冷得跺了跺脚。
于是周钦朝突然想起自己某天在靳簇家喝大了,非要让人家把他送回家这事儿。大概是在哪里呢,他朝着那棵大树走去,在那里站定,抬起头,不禁喃喃自语,“大概就是这儿。”
他眼眶忽然湿润,在那儿发呆的间歇,身旁忽然停下一辆车。开始周钦朝没在意,直到车内的人探出头,他才意识到里面的人确实在看向自己这边。
车窗缓缓降下,女孩认真看向对方,半晌,忽然开口:“还真是你。”
周钦朝脚步停顿,看着对方,笑了笑,“邵,璇?”
“我还以为你早就不记得我名字了呢。”邵璇无奈地笑了,边说着边停好车,她才下车走向对方。
两个人选了咖啡店坐着,就正对着人行道。
看着外面的雪,还是邵璇先开口,“当时你报京华政法的时候,高三学生可都傻眼了。”停顿几秒,她忽然半开玩笑地说:“当时他们都说你脑子坏了,放着京大不报,非去读什么法律。”
听她这话,周钦朝却笑,“是吗?”他盯着窗外的雪,突然道:“这两年,你还是除了白铮,唯一一个和我提到高考的人。”
邵璇表情微动,她抿了一口桌上的热可可,故作轻松道:“所以还顺利吗?读法律的日子。”
周钦朝轻轻点头,“还算顺利。”
“那就对了。”邵璇笑了,“周钦朝这人才厉害呢。”
他垂眸,手放在大衣口袋里,摸着手里的打火机,“别这么说。”
对方眸色深深地盯着他,半晌,忽然开口,“你和以前,还真不一样了。”
“这你倒不是第一个说的。”周钦朝单手端起咖啡杯,笑了。
大概很长时间的停顿,邵璇突然问道:“你还喜欢她,是吗?”
“换句话说,你还在等她。”
周钦朝动作一顿,他点了点头,“嗯。”窗外开始下雪,稍作停顿,他又再次开口,“喜欢,在等。”
“这倒和我认识的周钦朝差不多。”她笑了笑,“你知道吗?我那时候还问她,喜不喜欢周钦朝。”
对方忽然抬头。
“想知道她那时候的回答?”邵璇表情微动,她攥着手边的玻璃杯,似乎陷入了很久之前的回忆。犹豫之后,她终于开口,“她说,‘和我没关系’。”
边说着,她大概觉得自己好笑,“我那时候跟个神经病似的,非要刨根问底。”攥了攥手里的玻璃杯,她又说:“我后来还问靳簇,她知不知道,周钦朝喜欢她。”
“她说,她不知道。”邵璇摇了摇头,无奈说着。
听到这话,周钦朝的唇角不露痕迹地翘起,他似乎能想到某人说这些话时候的表情——那一定是极其不耐烦的,又无奈的模样。
他笑了。
邵璇动作一顿,她眼眶发干,对方却开口,“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她疑惑地指了指自己,抬起头望着对方。
周钦朝双手插进大衣口袋里,没说话。
后来两人聊了好一会儿,从咖啡店出来的时候,外面的雪已经下得很大,周钦朝把邵璇送到停车点,目送着对方离开,他才缓缓低下头,拿起手里的烟点燃。
靠在路灯下,他忽然找不到方向。
想起邵璇刚刚的话,周钦朝却觉得自己好笑,谢什么呢。谢她给自己讲了靳簇的故事,让自己靠着这点可怜的回忆,继续拼凑出完整某人的模样。
他叼着烟,搓了搓差些冻僵的指尖,手机屏亮起。周钦朝接起电话,听着电话那头说了什么,表情一滞,他把烟掐灭,心脏止不住地发颤,“什么?”
于是就有了大年初二那天,白铮凌晨两点钟正站在窗边跟许昭昀打视频,忽然看见站在楼下某人的诡异场景。他和那边解释几句,飞速跑下楼,看着站在自己家门口的某人,刚想说什么,却忽然闻见一股浓到不能再浓的酒味儿。
周钦朝眼睛通红,猛地一下栽倒在白铮家客厅。
白铮盯着眼前的人,抬手覆上他的额头,忽然睁大眼睛,“哥,你这是喝多了还是发烧了…怎么这么烫?”边说着,他的手无意间碰到周钦朝手里的药盒,那是几盒完完整整,没有拆开包装的退烧药,“你自己给自己带药?”
手机屏幕反复亮起,震动,鬼使神差般,白铮皱着眉打开了这人的手机。
屏幕最上面,消息通知始终显示着一个莫名的联系人——于成忻。他不认识,因为压根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