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下课铃声响起,教室内的学生纷纷上讲台交了卷子后,才各自回了座位整理书包准备回家。
一阵躁动中,刘宇霄扯着脖子喊了句朝哥,讲台上整理卷子的人忽然抬头,只见刘宇霄就站在自己面前,手中还拿着一张写得七七八八的试卷。
周钦朝冲着他挑眉,谁知对方脸颊一个爆红,连忙把自己的考试卷子找了个下面的位置塞了进去,他随口解释着,“不行,老秦不能开始就判我的卷子,我紧张。”
听到这话的周钦朝噗嗤一下笑出声,“他不早晚都要判到?”
“你不懂,这叫拖延战术。”边说着,他边大摇大摆地走回座位。隔着老远,刘宇霄把书包里的A4纸抽出来一半,放在周钦朝桌面上,“喂,我妈说让我感谢感谢你,你喜欢什么我看着送你点儿。”
周钦朝整理完试卷,走下讲台,从自己身边经过,刘宇霄指着桌上的白纸解释道:“我看你最喜欢这个。”
“就主打一个抠是吧,直接从你们家造纸厂顺出来的?”某人笑得开心,手指在白纸上轻点了下,又忍不住打趣,“对,还自产自销,这些纸都用在我给你讲题上了。”
刘宇霄猛点头,“我这从小抠到大,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得,我知道。”周钦朝无奈地摆摆手,目光偶然瞥到门口的身影,随即说道:“快收拾啊,人家宋越在门口等你多久了。”
“我靠,这人每天都下楼这老快。”刘宇霄打了个冷颤,在宋越快杀人的目光中,慌慌张张拽起书包跑出教室。
周钦朝不急,反正没人等自己,他还要上楼给老秦办公室送一趟试卷,他最后一个走,顺手关门关灯。
走廊的学生已经走得差不多了,他借着楼梯间的那点儿余光上楼,拐角处却忽然闪现出某个熟悉的身影,“这么巧啊。”
靳簇无奈看向他,“不巧,正好下课。”
“我去送一趟试卷。”周钦朝示意着自己怀中捧着的一摞试卷,轻轻地晃了晃。
学生从两人身边路过,某人不露痕迹抬起手,把帽子拉到最低,淡淡道:“怎么…还想叫我等你?”
“可以吗?”周钦朝嘴角一抿,试探望向她,三,二,一。他默默数了三个数,发现这人还没要走的意思,他瞬间加快脚步,一路飞奔到数学办公室。
他没让靳簇等自己,靳簇也没说自己会留下来。但等周钦朝跑下楼,还是看见了一二楼楼梯扶手间靠着的某人。
靳簇双手插兜站在原地,听见声音也没抬头,只是默默迈开脚步。
周钦朝跟上她的步调,两人并肩一路离开教学楼。实际上两人目的地相反,只能一起走到这儿,站在教学楼门口,靳簇眯了眯眼,盯着地上的雪看了半天,终于在两人分开的时候,从口袋里掏出手,摊开手掌,那儿静静躺着两颗糖。
他站在原地愣了几秒,忽然想起艺术节那天,某人说是老板结婚发的喜糖,“喜糖...还没吃完呢?”
“这是买的。”靳簇耸了耸肩,独自拆开一颗,另一个则塞进周钦朝手心,“哪有那么多免费的好事儿?”
周钦朝笑了,他撕开糖纸包装,将糖含在嘴里。一瞬间,酸味在口腔中爆开,他猛地瞪大眼睛,忍不住嘶哈叫了一声,“你这人,怎么连糖也买酸的?”
靳簇忍不住笑,她边咳嗽边打趣道:“喂,不至于吧,还挺好吃的。”
“好吃是挺好吃,就是…也没个心理准备,我这胃都要搅合到一起了。”周钦朝吧唧了两下嘴,偶然瞥见某人染上笑意的眼尾,心头的某处柔软突然被击中,不自觉间他也跟着笑,虽然这行为看起来愚蠢至极。
“不逗你了。”靳簇笑着摇头,边走边冲他挥手,“走了。”
“行。”周钦朝嘴里含着那酸爆了的糖,说话也含糊不清,“明天见。”
靳簇却听得清楚,她点头,“明天见。”
两人分开不到两分钟,周钦朝正准备叫出租车,迎面就撞上了个人。那下挺重的,他听见了一声吃痛的闷哼,下意识低头去看情况,这才注意到这人扣着顶黑色鸭舌帽,穿得单薄,隐隐约约间,周钦朝瞥见对方下巴流着血,顺着脸颊滴落,雪地上留下星星点点的红。
他皱眉,忽然攥住身侧人的手腕,“喂,你受伤了。”
估计是没料到周钦朝突然的这么一句,对方愣了几秒,然后猛地甩开周钦朝的手,“你…少管闲事!”
也就是这么一句。
周钦朝借着昏暗的灯光,才看清了这人的大半张脸,确实眼熟,总感觉在那儿见过。
对方也同时间看见了周钦朝,忽然面色一僵,而后匆匆低下头。刚想离开,就听见身后的人突然喊了句,“你是不是认识靳簇?”
大概是听见这个名字,陈楚轩抬起头,他皱了皱眉,下意识看了身后人一眼,“嗯。”
“这就对了。”周钦朝招手,拦了一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