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繻兄無需多禮,想不到我們在這裏又見面了。讓我給你們介紹,』薇思低首向子繻行了個合掌禮,然後又對商少說道,『這位是鍾子繻,我的朋友。這位……小師弟,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我叫鍾子縑,叫我子縑就好了。』六師弟接過話,大概他見薇思稱呼子繻為兄,所以就謙虛地作出事先聲明。
『哦,是子縑師弟。』薇思莞爾,又向他二人介紹說,『站在你們面前的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商少,你們一定認識吧?』
聽得商少在旁邊又好氣又好笑的直搖頭。
子繻和子縑向商少行了合十禮,面對一位儒雅穩重的知名人士,他們覺得稱呼『商少』似乎太隨意了,便想稱他為『商君』。
誰知商少擺擺手說:『不要太見外了,你們既然是薇思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跟她一樣叫我商少或者商兄,別把我喊得像個前輩似的。』
沒想到商少如此隨和,子繻兩人就順從了他的意思,稱他為『商兄』,三人算是互相認識了,薇思便提議一起去廳中的『醉忘憂』喝一杯,幾個人都認為這主意甚好。
『醉忘憂』其實是個小酒廊,闢於大廳一角,典雅而別緻。銀屏水幕,曲流成弧,柔和而圓滑,裊裊琴音似在半空中環繞,悠揚飄渺。四人悠然地圍桌對面而坐,持杯淺酌,把酒言歡,說着外間近來的見聞,又或是自己的一些經歷趣事,竟是十分投契,一點也不像初相識的朋友。
正當這幾個人聊得忘我之時,在『醉忘憂』門廊外的走道上,有個穿著茜色衣袍的身影站立在墻邊,遠遠地瞧着這幾個人。她修目半瞇,火紅的唇緊抿,握拳的右手指尖在掌上輕輕搓揉着。以為她馬上便會衝進去,可她卻一直站着不動,就這樣默默地看着。
而在酒廊裏,自跟商少坐下來談話的那一刻起,壓在子繻心上的那塊大石頭就慢慢地放了下來,之前那種不暢快的感覺也消失無蹤了。
他認同師父的看法,雖然他還沒想明白商少的遷移計劃背後是不是隱藏着什麼原因,但很明顯,他的計劃可以說是考慮得不夠周全,一曝光已引起尚域首領的不滿,因為它會被視為對尚域十分不友好的行為。
以他認知的尚主,那可是個堅定不移的人,他決定要做的事是沒有辦不到的。若真像師父所說的,子繻想像不出後果將會是怎樣。他知道自己沒有能力去扭轉形勢,但他相信他的師父有。作為商少和薇思的朋友,他更覺得應該協助師父,盡力阻止不好的事情發生,這也是朋友的道義。
在第一次見面的談話中,子繻並沒有提及這件事,畢竟那是人家生意上的策略,他一個外人在此時也不便提出。有了今次一見如故的會面,他決定過兩天專程去商少的家裏或商號直接拜訪,正式地跟商少談一次,為師父的部署作些鋪墊。
喝完酒,四個人就散了。商少帶着薇思又回到聚會廳中與其他賓客應酬。薇思覺得無聊,便坐到一邊去,離開商少數步的距離,靜靜地看着他與生意伙伴談話。
商少剛別過一對夫婦,抬頭便瞧見一抹茜色出現在他的眼前,商少一見她就笑了。那個嫵媚的女子,正風情萬種地向他走來,近前則柔聲地說道:『商少還認得我嗎?我怕你已經認不出我來了。』
商少的眼神瞬間被她點亮,他滿臉笑意地回應:『這麼美麗的姑娘有誰會認不出呢?認不出別人也不會認不出你呀,楚言姑娘。』
聽到他們對話的薇思不覺撇了撇嘴,翻了個白眼。
『商少平日裏貴人事忙,我們有多久沒見了?』楚言問。
『上次在諾亞首領府邸的聚會,都有三個月了,想起來也真是許久了。』商少回憶着說。
『那你有沒有想我呢?』楚言撒着嬌地問道。
『有——怎麼會沒有?那次楚言姑娘跟着我一起玩骨牌,還幫我贏了不少。』
『你還記得呀!贏得其他三家一句話也說不出,太讓人開心了!商少,今日大廳那邊也有個『盈盈樂』,我們現在就過去,再次施展我們的威力。』楚言的一雙玉臂已挽住了他的手臂。
聽得楚言的邀請,若平時,喜歡玩樂,喜歡美女的商少哪有不答應之理?可今日不同平時,與他同來的還有薇思,她此時的身份是他的女伴,如果她不答應,他也不能就這樣走了去,這個小妖精一定會想辦法對付他的。
想到這兒,商少向薇思那個方向瞅了一眼,薇思故意裝作沒看見,似是說:你的事,你自己看着辦。
薇思的意思其實也不用問,商少有見及此,只好說道:『這次不行,我在這裏還要跟老朋友聚一聚,晚些時候再看看有沒有時間。』
『不是因為她吧?我認識的商少一向都是特立獨行的,從沒發現商少怕過誰,怎麼就怕起她來了?』楚言一臉的不滿,眼睛也看向薇思的方向。
『楚言怎麼會這樣的呢?楚言一向最善解人意了,我們就在這兒喝一杯,說說話,好久沒和你像今日這樣談話了。』商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