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的青丝顺着原有的披发垂搭下来,他将发带扯在手里,瞧着上边儿的水纹绣图。
那是母亲给他绣的,寓意上善若水,吉祥安康。
头顶忽地来了一丝凉意将他的思绪拉回,眼前徐徐落下一缕黑发,软趴趴地伏在地面上。他盯着那缕乌黑又开始在想什么,等回神时,地上已然多了一层墨纱。
少年眸中闪过一丝不甘心,猛然欲起身,割痛感蓦地从后脑传来。
“嘶…”还好维那收手快,不然定是会掉块肉了。
那条伤口被朝阳照的越发鲜红,维那忙用沾湿的手巾捂了上去。
燕照萤那一下没能站起来…因为刚才膝盖涌出的巨痛直通脑仁,差点让她疼出声。
身子自动往前倾了些,少年明显想用手捂着膝盖,又预想着当下做那般姿势不太妥当,僵硬地将手收了回去。
来个人扶他一把就好了。
都怪林归州。
全都怪林归州。
早知会后悔,方才不该跪的那样狠的。
他看着远处的佛像,满是不甘。
要是有个人扶着他逃走就好了,他在心里又重复了一遍。
“好了师弟。”裸着上半身的僧人见他剃完头还在发呆,便过来挽住他的上臂,打算将他扶起来。
林启州见了他的动作想撑起自己,一手压在大腿上欲使力,不料想那股疼立马就冲了上来,他咬紧牙,连额上的青筋都被凸出几分。
对方察觉他如此,立马使了力将他拽起。
长痛不如短痛。
“嘶……哈…”终究是没忍住,疼得少年吸了口冷气。
僧人无奈的摇了摇头,弯腰捞起自己的纳衣,不及一个时辰,少年这额头、后脑、膝盖都添了伤,他也没再说什么,默默加快脚步跟上前面的人离开了。
林启州撑着水缸站了一会。
燕照萤看着水面的倒影好似被当头砸了一棒。
他的脸实在太眼熟了。
那双眼睛和伶舟归的太像了!!!
这是伶舟归私生子?
还处于震惊时,这副身体又有了心声。
‘林归州应该死在路上的,不止替我,应该替父亲母亲,死在去房陵的途中!!!’
林归州,伶舟归。
燕照萤心中隐隐觉得不安。
为什么这个少年会和伶舟归如此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