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才是。方才既然没开那个口,如今你们之间的交情自然还是昨日的沈掌柜与肖掌柜。”
平安叹了口气,神色有些郁郁:“公子可别说大话了,肖掌柜气性好而已,又不是没脾气,若方才她只是觉得对上两个男子没把握?明日等有了帮手,她准要着人轰我走的。”
“放心,她是个明事理的,你明日不会有事。”
说罢,沈弈便起了身翩然离去。
此时的肖君如带着晓月并未离开太远,这条街上茶坊多的是,又不是离了水清茶坊便喝不着茶了,更别说那水清茶坊掌柜的兄长貌似还是个脑内有疾的。
等点的茶点都上完后,晓月拿起尝了口又说道:“娘子你方才怎么不给那混账一掌呢。”
这不是个问话,是她真心觉得那人欠收拾。刚好,她家娘子会武啊,直接断了他子孙根都不在话下的,可惜就可惜在她家娘子招式太利落了些,可能那人都疼不起来。
若让沈弈知道晓月此时所想,方才他必能收敛着些。毕竟上辈他是跟肖君如相处过两日,可不是跟晓月。
晓月虽不会武,但这性子是一年复一年的刚烈,嘴上不饶人便罢了,那小脑瓜子还尽冒出极损的招。
对面肖君如喝下口茶,又拈起块方糕咬了口。
芝麻馅的,香浓又不过于甜腻,最常见的一种点心,可配一般的茶汤就有些腻了,还是配清茶最好。
等仔仔细细尝完一整块,对面晓月早没了骂沈弈的兴致。
“娘子,你叫那年轻些沈掌柜去如月铺子定酥油,是真的?”
“我骗他做什么?”
晓月抿了抿嘴,面有不甘地开口道:“娘子你心胸宽广,但我就是小气些,他不是想要我们铺子的酥油吗,我偏偏就不想让他们茶坊用我们家的酥油!”
“若今日我一口回绝了他,将来如月铺子什么都不卖与他,他可能会找到法子求那吉祥楼的钱掌柜卖他,若钱掌柜不应,今后其他茶坊酒楼多的是,你敢说他们都能拒绝吗?难不成今后我们也与这些茶坊酒楼断了生意?”
“是不能,可娘子你咽得下这口气?”
“我为何要咽?”肖君如端着茶碗笑看着她反问道:“若今日我拒了这水清茶坊的生意,明日那钱掌柜便能替我跟着水清茶坊做起一样的生意来,我为什么要让几分利润给旁人?眼看着别人另起高楼你就不气不恼了?”
晓月撅起嘴:“眼不见心不烦。”
“分明是掩耳盗铃。”
放下茶碗,肖君如又拈起快方糕递向她说道:“你若真的咽不下这口气,只需记住今日是他们得罪我们,今后有的是他们需要求我们的地方,今日你暂且放过这事不是咽下了这口气,而是将这是事儿记下暂且留个余地而已,等到你赚了他的银子,再等到他这生意到了离不开你的地步,便是你彻底拿捏他命根子的时候了。”
晓月接过方糕咬下一口,而后一知半解地迟疑点头。
见她这样,肖君如又说了句宽她心的话。
“做生意罢了,赚银子才是紧要的,若这群做生意的人里就属你赚的最多,谁不给你面子看你脸色?争了气挣不着钱,这在生意场上才是最不划算的。不过若你真的忍不下这口气,改日我便让你阿兄给那嘴上不干净的套个麻袋打一顿?”
听了这话,晓月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娘子你果然还是娘子,就知道你最有主意了,不过打一顿确实不够解气,还是照娘子你说的抓他命根子才最解气!”
肖君如笑看着她:“那你是知道该怎么做了?”
“那当然。其实说起来要教训人确实简单得很,若到时候我还是气得很,就使唤我阿兄去呗。”晓月说着,狠狠咬了口方糕,等这一块下肚后,她又一口气喝完一整碗茶。
看来是真气狠了……
不过说起来,那连名字都没留的人着实奇怪了些。
他知道自己会武。可上楼时特意放轻放缓的脚步又说明这人只是个寻常人。可寻常人会对第一次见面的女子如此放浪形骸?可若只是个不大正经的人,又为何要两次试探她会武这件事?
肖君如反复回想着在茶坊内所发生的一切。
茶是普通的,点心没什么特别……和上回一样,她们坐着二楼临河的雅座,屏风虽隔断了视线,但她确信二楼没什么人,这时代又不可能存在着监视器……那高个的沈姓男子确实不会武也确实特意放轻脚步,除此之外,他刚上了二楼便压低声音说了那句话……之后他们同坐一桌便是说明这男子找的便是她肖君如。
是宫里来的?应该不是。
若是宫里的,早该杀人灭口才是,哪儿会有闲心跟她玩这一出?更何况宫里的怎知她如今会武呢?
可若不是宫里的,这人怎么对自己还算了解?
肖君如指尖缓缓轻叩着木桌,脑中又过了遍方才回想过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