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看什么似的,忍不住小声交头接耳起来:“三姐姐为何干干爽爽,一滴汗也没有?”
“不知道,可能不怕热吧?”
“那也太不怕热了吧,我从院子里走到这,擦汗的帕子都湿透了。”
“我也是,西院离这边也不近,三姐姐真厉害。”
忽略几个小萝卜头的童言童语,凌宝忻上前向长辈请安俯身:
“不孝孙女宝忻给祖父祖母请安。”
话还没说完,就被上首被几个姑娘簇拥着的老夫人笑呵呵着叫起了。
“宝忻丫头身子可好全了?虽是夏日里,落水也不可马虎,姑娘家莫落了病根才是。”她招手让凌宝忻往跟前去,再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刚一拉住,老太太脸上笑容一散,“怎的手如此凉,可见还是没有好全,况且这会儿日头毒,殿下也不知道心疼三丫头,给我们两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东西请安有什么打紧?”
她佯装责怪地看了一眼舒宁长公主,又吩咐身边嬷嬷:“听泉,等会儿三丫头走的时候,把我库里的那支五百年份的老参给她带上。”
知道老太太是关心女儿,舒宁道谢,又拉起凌宝忻另一只手,果然冰凉沁骨。
“祖母,母亲,我从小到了夏日里便手脚发凉,实则不碍什么事,等到了冬日就又变暖和了,到时候我来给祖母暖手,老参珍贵,我身体强健着呢,实在是用不着。”
“你这孩子,我们凌家欠你太多,你莫心疼这俗物,祖母给你再多都使得。”
老太太笑眯眯地看着凌宝忻,只觉得怎么看怎么满意。
虽然是乡下长大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在第一眼看见凌宝忻起,她就喜欢得不行。
“祖母,您现下有了三姐姐,可是把我们姐妹俩都抛一边了。”
一旁两个如花似玉的半大姑娘闹着挤开凌宝忻,趴在老太太腿上撒娇。
是大房的四姑娘和三房的五姑娘,一个十四岁,一个十三岁,平日里与凌文月最为要好,且隐隐有以她为首的意思。
“你们两个皮猴儿,祖母哪里敢忘了你们?前两日陛下送来的荔枝,不知道有多少进了你们的肚子……”老太太一点两个姑娘的鼻尖,语气相比方才松快随意了许多。
凌宝忻垂首默默站回舒宁长公主的身后,心想若是前世的自己,在感觉到老太太在自己面前不如四姑娘和五姑娘面前轻松,定要再胡思乱想。而现下,明白了哪怕是手心手背都是肉,也有远近亲疏,毕竟是养在府里十几年,和刚找回来的孙女相比,终究还是差了些什么,现在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在她的身后,凌文月也乖巧地站着,她向静淮打听过,在自己被找回来之前,府中就属凌文月最得老太太欢心,老太太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里,可是自从她的身份被揭穿,是当年丫鬟故意将自己的孩子和公主的孩子做了替换,而自己又被找了回来,老太太就看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凌文月也就不再往老太太跟前凑了。
到底不是亲孙女,老太太再疼也知道孰轻孰重。
接着进来的是十姑娘和九哥儿,这两个是双胞胎,是府里年纪最小的孩子,今年五岁,正是雌雄莫辨认不出来谁是谁的年纪,又都梳着儿童专用的垂髫,粉雕玉琢像两个年画娃娃,奶里奶气地朝国公爷和国公夫人请安,可把两位老人家乐坏了,一口一个心肝儿喊着。
待到请安的寒暄的都说得差不多了,老国公嘬了一口清茶,严肃道:
“长公主殿下,老二,今年府里喜事多,你们的二丫头和三哥儿都有好事,这也是你们身为人父人母第一次操持这些事情,若是有顾不上的地方,尽可以向你们母亲还有老大媳妇儿请教,公中银钱上也不会短了你们的。”
舒宁和凌宣立刻起身谢过,凌文月和三哥凌文睿也成了众人的视线中心。
看向凌文月,不少人心里都在嘀咕,明明不论是和凌家还是长公主都没有半分关系,不知道有什么好命,竟然能以长公主之女,辅国公二小姐的身份活了快十五年,现下还与朝阳侯世子结亲,真是造化弄人。
再看一旁安静浅笑仿佛真心高兴的凌宝忻,不提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