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公主把脉,莫让毒物伤了公主贵体。”凌宣又看向孙院正。
孙院正把药方拿给药童去抓药,道:
“长公主殿下,锦盒的沾染的气味乃是杨蓍(shi)草,可毒可药,微臣方才说是毒物,实则是对于三小姐这样伤寒未愈的体虚之人而言,若是寻常人康健之躯自是无虞,微臣先以金针封住三小姐穴位,这就给公主殿下号脉。”
待给凌宝忻金针封穴,又确认好舒宁无碍,孙院正一边整理自己的药箱一边说道:
“三小姐毒症凶极,那两个锦盒只是沾染了气味算不得什么,微臣方才没有在屋内找到杨蓍草,据微臣所知,杨蓍草与纹蔓外观相似,而纹蔓无毒性且有奇香,微臣少时便听一位擅制香的夫人,爱用各种奇物另辟蹊径制香,最后因为弄混了杨蓍草和纹蔓,导致伤寒的丈夫去世……微臣给三小姐开的药方子也有伤寒药的疗效,三小姐每日三副,连吃七日便可大好。”
交代完起居细节,孙院正拎走了角落里努力观摩学习的叶太医,留下屋里黑沉着脸的舒宁和凌宣二人,以及头顶金针,捂着心口的虚弱凌宝忻。
不愧是在太医院历经风雨几十载的老手,孙院正看出她这是小病化大,却没有点破,甚至还为舒宁长公主指明方向,这是知道不能得罪自己,也是选择了更为简单的路——将计就计。
就是身上的金针扎得太疼,凌宝忻大气都不敢喘,还得等半个时辰后药煎好才能拔针,她严重怀疑是孙院正对她的惩罚,她实际中毒不深,本不需要如此。
舒宁本来想再叫凌文月过来,可一想到这里毕竟是凌宝忻的院子,况且只两个锦盒,也不能说明一定就是凌文月的手笔,这样偏毒的法子,连舒宁都闻所未闻,凌文月还未及笄,哪里能知道?
好在三丫头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她吓了这一场,舒宁终是心有惴惴,又拨了两个自己身边的宫娥去凌宝忻院里伺候。
于是次日,凌宝忻由着澄薇和静淮替自己梳洗,就听冉素带了两个秀美的姑娘来了。
与院中伺候的婢女不同,听她们二人介绍,一个叫云雀,擅武艺;一个叫云雾,擅药理。
这是前世没有的事,看来她运作这一场,叫母亲对她生起了庇护之心,好歹是把她的性命攸关放在心上了。
至于昨日那杨蓍草一事,若是凌宝忻没有想错,父亲和母亲顶多也是象征性查查,再给自己交代个替罪羊,他们还不舍得动凌文月。
她想冷笑,就算这次如此明显剑指凌文月,她依旧可以以丫鬟无意弄错来结尾,最后得理不饶人,骑虎难下的人又变成了自己,这样的戏码,在前世不知道上演了多少次,久而久之,自己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就是这么一个小肚鸡肠,没有容人之量的人,而凌文月就是那天边的白月光,皎洁高贵不容侵犯,任何妄图亵渎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云雾公事公办地拦住澄薇,亲自试了刚煎好的药,待到温度合适了,又亲自端到凌宝忻面前:
“三小姐,请用药。”
凌宝忻接过药碗,一饮而尽,才把碗递回去,不待因苦涩皱眉,就见云雾另一只手变戏法似的,递了一小碟金黄饱满的蜜饯到她眼前。
凌宝忻含了蜜饯,眉眼舒展:“多谢。”
云雾一愣,收回手的动作都迟了些许,“三小姐客气了。”
午膳后不久,冉素又来了一趟,说是找到了搞错杨蓍草和纹蔓之人,正是当时跟着凌文月来探望她的丫鬟之一,长公主已经发了话,将那丫鬟发卖了出去。
凌宝忻对此粲然一笑,“多谢冉姑姑告知,万幸昨日这毒只对我有害,没有伤及母亲,还请替我向母亲传话,女儿抱病在身,不敢劳母亲再为不孝女烦心,待女儿身体大好了再去向母亲请安尽孝。”
冉素心中微动,这样的话,哪里是三小姐说得出来的,之前一个月,这位三小姐粗鄙无理的形象可谓是深入人心,她来前都做好了三小姐要去为难二小姐的准备了,如今确是一句二小姐都没提。
“三小姐放心,臣定将话带与长公主,还请您病中勿多思多虑,早日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