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葬岗(2 / 2)

这马奴为什么要杀杂役呢,难不成是因为杂役剥了马皮,他来给自己养的马报仇雪恨?那也不对啊,他都抛下了马离开,况且马都自己病死了,他哪来的道理寻仇?

沈明素百思不得其解,就在她以为马奴定是要将杂役活活掐死的时候,马奴松开了手。

杂役失了支撑,瘫倒在地,压到了自己背来的包袱上面,蜷缩着一时没有声响,等肺里进了气才开始剧烈干咳,面上涕泗横流。

马奴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痛苦的杂役,抬脚踩上杂役的身子将其踢翻了个身,俯身从包袱里翻拿出刚刚剥皮用的刀具,在手里把玩着细看着抚摸着,问道:“这把片儿刀哪儿来的?”

他问剥皮刀的来历,他叫它片儿刀,沈明素听得真切,想起刚刚杂役剥皮之顺畅,她才意识到,普通的刀剥皮尚需倒吊尸体助力,杂役拿的刀锋利不同寻常。

杂役舒缓了一些,仍然蜷在地上,才刚从鬼门关走过一遭,仿佛魂儿还没回来。

马奴面上脸色不变,却抬脚踩上了杂役的头。杂役在他的鞋底下呜咽叫喊起来,说话含糊不清。马奴脚上依旧使着力气,等杂役叫喊声渐渐微弱了下去,才移开了脚。

“片儿刀哪儿来的。”他又问了一遍。

马奴不敢再怠慢,吞吐着嘴中的泥垢答道:“这……是别人给的。”

“什么人?”

“这个,就是这个,他把刀给我,让我把死了的马剥皮给他。”杂役喘着粗气指着包袱中散落出来的皮革口袋说,说完从地上翻身起来,跪在地上献媚哭喊:“我就知道这活儿不好干,这些马染了奇怪的病死了,那做皮具的家伙还要用这些皮……”

杂役只顾哀怨自己的悲惨却没注意当他提及马匹病死的时候,眼前令他痛苦万分的人眸色更冷了几分。

“我就是个养马的,我也怕害死人,我今儿个还去瞧了,那铺子里人都活得好好的,大侠饶我一命,我带您去见他。”

驿站那晚江合子是说这马奴有问题来着,他来这乱葬岗是想做什么,听杂役这番意思,看来那皮革铺子是另一处疑点,如此她还得回杂市街一趟。

马奴没有立即回应,似乎在考虑什么,随后捡起那个装着马皮的皮革口袋,摩挲着它的针脚纹路:“不需要你。”

说完便将那把片儿刀直直插进了杂役的脖子,马奴使刀的动作比杂役剥皮还要熟练。

那把片儿刀除了木柄只一寸长,锋利的刃破开人皮入了血肉,刺不穿脖颈,杂役嘶哑了几声。马奴转到了杂役的另一侧,手抵着他的脖子将片儿刀拔了出来,刹时,一股鲜血从刀破出的洞里滋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弯桥。借着月光,能看出血之红艳。不等旁人反应过来,马奴便又将片儿刀送了进去,这下杂役彻底断了气。马奴拔出片儿刀一松手,杂役便滑倒了下去。

在那把剥皮刀捅到杂役的时候,沈明素也被镇住,杀人如斩麻,难不成他真杀了他的主子。遇到了心狠手辣的角色,贺姐姐没过来,自己只得藏在暗处躲过去。

“他发现你喽。”

沈明素正庆幸着,耳畔一道轻灵的声音伴着凉气近了她的后脖颈。沈明素感觉后脑勺一凉,脖子上的汗毛比她反应得快,在她转头之前便根根竖立。

天黑的更深,沈明素转过头便看到,一缕近乎透明的魂体半飘在空中,黑色长发如墨藻般垂及□□青紫的脚背,脚底虚虚地不落地。它咧着嘴对着她笑,嘴角滴落着丝丝血流,眼眶内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是个女鬼。沈明素倒吸一口凉气,恐慌间,脚软了几分跌坐在树根上,从树木后露出了身形,转头便与那马奴四目相对。

前有狼后有虎,沈明素简直要昏死过去,一时竟不知道是身后的鬼可怕还是眼前刚刚杀了人的人可怕。

马奴看到她依旧冷着面色,却仿佛没有看到她背后的鬼魂,低头用地上的包袱擦拭着片儿刀上的血迹,擦得分外认真。直到上面不留一点红痕,马奴抬起了脖子,握着那把剥皮刀向沈明素走来。

夜幕里繁星点点,明天是个晴朗的日子。黑夜里明亮的月光映射在片儿刀上又反射出更加刺眼的光芒。沈明素近乎绝望地看着马奴步步逼近,不知道她还能不能看到明天的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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