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倒数第二道大题时蕴也不会做,一直空着,她小心翼翼扒开帐篷,脑袋探出去,找寻程舫昔身影,但程舫昔正抱着电脑,看样子是案子棘手。
她目光挪向沈似,沈似正坐在地上往上抛软糖,用嘴去接。
……
时蕴叹了口气,算了。
她又钻回帐篷,盯着题抓耳挠腮,果然数学题不会骗人,不会就是不会,昨天不会的今天依旧不会。
于是,她抬头盯着帐篷上的影子,抿嘴咬唇,又开始陷入纠结。
去还是不去……?
如果人家在睡觉怎么办?
正想着,帐篷上的影子动了一下,时蕴看着他双腿交叠,拢了一下身上的衣服。
醒了?
时蕴沉了口气,把题抄在历史练习册白页,拿着练习册起身。
江迟礼阖着眼,眼睛出问题后,他的感觉异常灵敏,感觉对应大脑,他偶尔也会觉得哪怕自己在小憩,脑子依旧在继续运转。
所以当时蕴站到他身边时,他没有睁眼,就已经感觉到了。
时蕴捏着练习册,静立在他右侧,看到他衬衣口袋上的墨镜。不像程舫昔的大框黑墨镜,它的金属镜腿上刻着logo,一个大写的L,镜片很薄,不是纯净的黑。
时蕴还没开口,眼前人睁开眼,脑袋微侧,眼睛明亮清透,盯着时蕴。
时蕴猝不及防,呼吸停滞,瞳孔放大,一动不敢动,但脸上自动挂上笑容。
之后江迟礼视线下移,看了眼她手里的练习册,视线又重回她身上。
时蕴嘴角弯的弧度让人舒适,连带着眼睛也眯起来,挤出来卧蚕。
“迟礼哥……哥好,我是时蕴。”她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没想到还是磕巴。
但因为结巴,“哥”听上去成了“哥哥”。
江迟礼头一次听到这样的称呼,掀了眼皮:“作业不会做吗?”
“是有一道题不会做。”时蕴指着练习册上的题,光线暗,险些指错地方。
躺椅“吱呀”响了一声,江迟礼坐直身子。
时蕴趁势弯腰,把练习册递到他眼前。
江迟礼接过练习册,低头看着,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抬头抱歉,顺着她刚才的称呼:“不好意思时蕴,哥哥看不清。”
“太暗了吗,我进去把帐篷里的灯拿出来。”时蕴作势就要进去,但被江迟礼拦住。
“不是。”江迟礼没有解释,只是把练习册递给她:“要不你念吧,我记得住。”
题是空间几何,时蕴向来没有什么空间思维能力,于是推己及人,担心起了江迟礼:“图怎么办?”
“你描述就好。”
江迟礼身子没有后靠,双手交叉支在膝盖上,神情认真。
时蕴看了他一眼,江迟礼察觉到:“放心,念吧。”
时蕴听话得点点头。
题目很短,给的条件也很少,但图形复杂,花里胡哨的,时蕴总结描述语言就废了好大的劲儿,最后说完,她偷看江迟礼。
江迟礼低头,从口袋里摸出一支钢笔,在手心里写写画画。
时蕴观察他的手,手指修长,指节骨骼线条流畅好看,掌心纹路清晰,舅妈信星座又信手相,时蕴好奇从舅妈那里学过两招。
舅妈说,没有婚姻线的人要么晚婚,要么不婚。
时蕴的眼睛去掌心寻找这条线,发现没有。
程舫昔的手心也没有这条线。
怪不得俩人是朋友。
时蕴看着他的手分神,直到听到钢笔敲击手指的声音,她才回神。
“会讲很久。”江迟礼正抬头看她,时蕴立马明白,慌忙摇摇头:“没事。”
江迟礼没再说什么,只是盯着自己手心,仿佛图形就在手上:“先做辅助线,把AE连起来……”
时蕴看着题,认真听着,不知道听了多久,只感觉腰发酸,她手背后捏了两下。
而江迟礼一直保持身子笔直,腰没有塌下去一点,直到彻底把题讲完,他才放松身子:“听懂了吗?”
时蕴听得一知半解,但怕被嫌笨,直点头说自己听懂了。
“谢谢……”时蕴的谢谢刚出口,就看到江迟礼正襟危坐,“你给我讲一遍。”
“啊?”
时蕴睫毛颤了颤:“我讲吗?”
他“嗯”了一声,语气认真。
上课时被老师提问的压力感扑面而来,时蕴早该想到,走路都那么认真的人,怎么会在这件事上被她草草敷衍。
江迟礼起身,把躺椅让给时蕴:“你坐,我站着听。”
时蕴抿唇,不敢坐。
幸好沈似此时过来,揽着江迟礼肩膀,吊儿郎当:“呦教我们小时蕴学习呢。”
江迟礼闻到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