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樱走进来时,我正埋头苦读小山创建的始末。
先听到轻盈的脚步声,再抬头,看到黑裙勾勒出柔和曲线的气质美人,毫不夸张地说,几乎只凭直觉,我就猜到了她的来意。
“在忙吗?”
见我抬头,她微笑,拢着裙角在我身边的沙发上坐下,垂在肩膀一侧的黑发带起一阵幽香。她摆摆手:“别紧张,莉迪亚,我就是来看看。你是白塔的客人,这两天住得怎么样,有没有招待不周的地方?”
美人谈吐清雅,气质温柔。
这……让我怎么说呢?谢谢您嘞,老板娘?
我看着她不说话。
黑樱的笑容依旧亲切,只是眼神微变,放下客套的虚词,改变了策略:“别怪我冒昧,莉迪亚……我听说,你想去小山训练营?”
她眉间微蹙,似带忧虑,脸上写着为我担忧。
沉星说的麻烦就是你吧?
绝对是了!
“是。”我惜字如金地回答。
心里在飞速权衡——权力斗争么?需要站队吗?唉,站哪边似乎不需要想,但还是先听听她怎么说吧。毕竟是盟主的老婆。
她说小山很危险,我说不怕、我要变强。
黑樱似被触动,露出些含而不露的感慨,轻轻叹了口气。“我年轻时,也像你这样想。”
她抬手挽了下耳畔秀发,那手腕说皓如霜雪不为过,细腻如玉,脆弱得仿佛一碰就碎。
我知道,她是真的一点都不能打,比我都差远了。
黑樱回忆了一小段往事。
白夜盟的盟主夫人,曾是二区大势力黑龙会的千金,自小随父兄在垃圾山里打拼长大,受制于先天身体不好、资质欠佳,为了变强吃尽苦头,最后还是只能认命。到如今势力覆灭,托庇于人。
我被她话里毫不作伪的憾恨惆怅触动,不禁跟着点头。
是啊。没天赋,实在是这世间最残忍的事。
何况又是在流星街。
她回忆了一番往事,我就懂了她的难处,同情之余,甚至顺着想下去:拳头硬不起来,自然只能想别的办法。难道还让人等死吗?
倏然心头一冷,横生警觉。
再看她看着别处、眼眶微红陷入回忆,就有了距离感。
这女人真是可怕。
我态度变化,带着黑樱也出了戏。她接着说下去,“哪怕是现在呢,要是有能变强的机会摆在我面前,拼死也愿意去的。”
谁不是呢?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所以,我很明白你的心情。尤其旅团又……”她欲言又止地观察了下我脸色,体贴地一语带过,“出了这样的事,你肯定很着急。想要变强,想着要是能帮上他们就好了,对吗?”
我脸色有点不好看了。
自己心里明白是一回事,被人故作理解地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对着黑樱,我并不是个有耐心、能忍的人。
她又转了话锋。
这回说得语气委婉、意思却肯定:“但是,也请你体谅盟主的难处啊。库洛洛把你托付给他,白塔就要对你的安全负责。他自然不能松口让你去冒险,这关系到白塔的信誉。怕你不理解,他才让你来看小山的情报——那里的危险,现在你想必都明白了。”
我沉默。
话里话外,就是说沉星肯定是我去小山的阻碍了呗!
虽然诱导的意图明显,但也说中我发愁的事——如果白夜盟真扣着我不放,怎么办?翻脸怕是不大行。
还有,关于小山的铭牌,我这两天也研究了一番。铭牌具有的复活能力需要与神秘的念阵相配合,据说是已经失传的手艺,还和白夜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个流星街最老牌组织的神秘,我又窥见了冰山一角。
因为是要用念驱动,就不知道能否对我生效。如果不能,就是赤.条条地拿命去拼了。
我虽然迫切想要变强,但命还是更重要的。
怎么办?
黑樱给我递来梯子:“我有一个两全的法子。”
我抬眼看她。
“想去小山,我可以送你偷偷地去。训练营里有白夜盟的人,我会让他照顾你——这点面子我还是有的。至于铭牌,前年流星街爆发丹妮卡病毒,小山停了一届,黑龙会手中正好留了一块,现在那块铭牌在我手上,三颗能量石,也给你带上。”
“这样,”黑樱轻轻合掌,看着我微笑,“铭牌和自己人加起来,足够保障你在小山的安全,只要不参加狩猎场。等训练前半程结束,你的实力也提升完啦,就跟着我们的人回来,平平安安,让盟主对库洛洛也有交代。如何?”
把我送到小山,一个营中靠山,一块铭牌。
我垂眸不禁想,要是沉星的路实在走不通,这也是个办法。但是,馅饼里会不会藏着毒呢?离开白夜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