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怪怪的,好像我们是异形。”我吃吃地笑起来,也往窗外看,向前一点点凑过去,库洛洛始终不动,我就大胆地从后面抱住他,下巴搁在他肩膀上——这样亲密偎依的感觉太好,我就忘了下面的话。
直到路过下一座城镇,我才想起来当时心里想说的——外面这些蜜罐儿里泡大的人类啊,真是弱小、可怜、又无助。
一场车祸、一个持刀的歹徒,随便什么天灾人祸就可能要了他们的命。而大多数人根本无力反抗,只能不断希冀命运的垂怜、强者的无视,攀附在幸运女神的裙下卑微地活着,每一天太平日子都像是偷来的。
他们赖以生存的法律,只能约束良善,却无法制约真正的暴徒。就像一群在暴雨降临前仓皇奔走的蚂蚁、苟安于每时每秒每刻现在的鸵鸟,可悲而又无助。看着那些似曾相识的街道市景,我所想的却是,洪水将要来临,一层玻璃外的他们是注定被冲毁的一切,而车内的我们,已经攀上了天梯。
我从未如此感激过,命运对我的眷顾。
“没什么好看的,快点走吧。”
不断重复的街头雨景很快让人厌倦,芬克斯加快了车速,半小时后我们出了城。车外已经变成了暴雨,天空黑云密布,青色的闪电不时照亮云层。一条柏油公路笔直地延伸向远方,像青龙的脊背冲进怒海。
很快,窗外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亮着灯的车内成了一座孤岛,穿行在霹雳轰鸣的暴雨中。
“现在是上午十一点。”侠客宣布道,“全速前进,我们会在明天上午到达费里兰。”
外面黑得像深夜,路面状况良好,巴士行驶平稳,令人昏昏欲睡。
芬克斯打开了车载CD,音乐从立体音响里震动出来,和着光渗入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