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惊动孙弈,十八并没有拿走那份地图,而是誊抄了一份简易版。
线条清晰干净,根本不像是出自大字不识之人的手。不过现在锦瑟没有心情深究这个。
地图标记的目的地,是一座藏在树林的废弃寺院,院外的马厩还有几匹蹄上带泥的马。
马厩外,躺着一枚大锦北特有的流苏挂坠。
傅宁辰拾起它,紧紧地握在掌心。
“禁卫军听令!”凛冽的怒意涌上心头,他等不及锦瑟的命令,开口道,“全力搜寻郡主!其余人等……一网打尽!”
“慢着!”
锦瑟叫停傅宁辰,把他拉回寺院外的森林中。
“你这样大张旗鼓地进去,他们很有可能在慌乱中伤害玉儿。”
“那我一个人去!”
说着,傅宁辰头也不回地又要走。而十八拦住了他的路。
锦瑟走到他身畔,劝道:“傅将军,你冷静些。我们还不知道敌人有多少,最好不要惊动他们。这样不仅能保全玉儿,还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锦瑟的计划是,十八带她进去找人。由于锦瑶很可能处于重伤或昏迷,十八需要给在外的人发位置信号,傅宁辰便带着禁卫军前去接应。
保障了锦瑶的安全,护卫队此时就能冲进寺院抓住所有嫌犯。
傅宁辰只不同意一点:“公主,嫌犯凶险,你还是不要进去为好。请允许我与十八同行。”
“你要让我单独率领你的禁卫军吗?”
将领离队可是严重失职。而且也不能让公主没有侍卫的保护。
他一时语塞,不甘心地垂下了头。
“傅将军,我只能找到她。”她浅笑着拍拍傅宁辰的肩膀,“能把她救出来的人,是你呀。”
闻此,他的眼眸微光重聚,目送着她和十八消失在石墙的另一头。
寺院内。
十八一步一步走得稳当,锦瑟却觉得自己跟抓瞎一样。
“这里好黑啊……”她小声地抱怨,“真抠,都不多点几盏灯。”
“为了隐蔽,山贼的据点不能过亮。”十八幽幽地解释道。
她好奇地问:“你们刺客还知道山贼的事情?”
刺客游走在城镇之间,山贼常出没在村落附近,应当谁都碍不着谁。
十八沉默了半晌。
“我曾经被山贼抓过。”
啊?
锦瑟满脸的震惊与不解。
十八可是皇家侍卫中的佼佼者。难道山贼比皇家侍卫还厉害不成?
“你怎么会……”
他的食指忽的抵住她的唇瓣:“有人来了。”
话音刚落,就见几名山贼端着酒菜跟着头领走出厨房。
“那丫头放哪去了?”头领问。
“只有柴房能上锁,我们就扔在那了。”
“那么好一丫头,你们就给关柴房里,真是暴殄天物。”
“额,老大,你说舔什么?”
“舔你个鬼!没读过书的玩意。”头领骂完,自己念叨起来,“那丫头还挺好看,要不是收了钱,老子今晚就跟她洞房。”
色胆包天的玩意!锦瑟暗骂着,恨不得马上把对方千刀万剐。
眼看着她就要暴露,十八赶忙把她拉回阴影中。
顿了顿,头领又猥琐地笑了:“我突然想起来,虽然金主特意嘱咐不能让她流血,但是……咱可以随便摸。”
话音刚落,几名山贼一阵哄笑。
“先吃饭,吃饱了咱们就去摸个痛快!”
山贼说笑的声音远去,暗处的墙壁发出一声闷响。
锦瑟的拳头顿时变得通红,疼痛顺着骨节直接刺入心脏。
难怪锦瑶对失踪的几日只字不提,难怪锦华对此也是保持缄默……
堂堂一个郡主,竟是在一群破山贼手下,遭受了四日的玷辱!
也许,锦瑶根本没有喜欢孙弈。她只是心下明了,不会再有人能接受她的这段过往。
绝不能再让孙弈得逞!
锦瑟刀子般的视线扫过那群山贼的背影,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走,去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