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下。
锦麟隔着墙就能听见屋内的哭声。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她们要这么对我?太子妃想要权力,我给她就是了,竟还要和公主一同把我的尊严也……她们这是要把我的一切都夺走啊!她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娘娘别难过了,哭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他一边走一边听着,表情漠然。
一直走到房门口,看到侍候的宫女跟着抹泪,温度才重新回到他的眼眸。
“怎么回事?娘娘怎么难过成这样?”锦麟焦急地问。
宫女行礼,应道:“回王爷,娘娘方才想去和太子妃说说话,却被拦在了太子殿外,还遭到公主一番羞辱,正委屈着。”
“那房里安慰娘娘的人是?”
“是已故琅妃的侄女,沈茜沈姑娘。”
听到这个名号,锦麟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
“知道了。你们都先退下吧。”他吩咐完,便掀帘走进了房间。
屋内,莺贵妃仍然不住嘴地哭诉着,恨不得要把入宫以来所有的委屈都一吐为快。
沈茜立在一旁耐心地劝着,一见锦麟进来,就礼貌地行礼,退至客位。
锦麟上下审视了沈茜一番。还真是和琅妃有八分的神似。
不过比起琅妃,她倒是个懂规矩的。
莺贵妃这才察觉到锦麟来了,胡乱擦去泪水,挤出一个笑容:“麟儿怎么来了?”
“父皇召我入宫商讨封地的事,就顺路来给您请安。”锦麟解释完,坐到莺贵妃身边担忧地凝望着她,“娘娘不要难过了,麟儿来陪您。”
不料这句安慰,反而让莺贵妃才收住的眼泪又淌了出来。
她紧紧地抓住锦麟的手,自我安慰一般地哭诉着:“麟儿,我只有你了,只有你了……”
他轻轻地反握住莺贵妃的指尖。
“事情我都听说了。他们太子殿也太不把长辈放在眼里了。”锦麟的神色由心疼转为了气愤,“我现在就去和皇兄理论!”
说着,他起身就要走。莺贵妃赶忙拉住了他。
“麟儿!你不能去啊!万一你和太子闹出什么矛盾来,我现在什么都没有,是护不住你的……”
“贵妃娘娘,我已经封了王,不能再看着你受欺负了!”
莺贵妃不撒手,慈母一般地苦口婆心道:“封王不是为了给我出气,而是为了保护你自己啊!”
锦麟不听,气势汹汹地执意要去讨公道。
“麟儿,权力要用在该用的地方。我受些委屈无妨,你一定要顾全大局啊!听我的,不要再意气用事了……”莺贵妃挽着他的手臂,语气近乎哀求。
顾全大局?
他腹诽:所谓的大局,指的就是顶替太子吧。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必须要好好回应才是。
锦麟于是转过身,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好,我不去就是了。”
莺贵妃放了心,拉着锦麟坐了回来。
“不过,我只是暂时不去而已。”刚落了座,他的眼神又认真起来,“贵妃娘娘,你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收养了我,如今该轮到我报答你了。”
莺贵妃把他的碎发挽到耳后,笑得意味深长。
“你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
锦麟幽深的瞳孔沉了沉,随即飞快地换上了一如既往地单纯。
“不。不止这些。”
他示意莺贵妃附耳过来,神色中挟带着晦暗不明的笑意。
“娘娘想要的权势与地位,还有应得的尊重和敬仰……我也会一并替你夺过来。”
……
有了锦麟的回应,先前的委屈立马不见踪影,莺贵妃看起来比以往更加神采奕奕。
锦麟于是告辞,从房间里退了出来,陷入沉思。
太子妃大婚之时遭遇的刺杀是莺贵妃的安排,说明她希望在后宫一家独大,也证明她渴望着坐上皇后,或者是皇太后的位子。
而李向玉为周洪派去的暗卫又是莺贵妃的人,说明她与李向玉有所勾结,希望借着李向玉的手削弱太子势力,方便日后扶自己这个养子上台。
不过,所有暗卫无人复命,李向玉及其残党又如数剿灭,想必近日她定是备受煎熬。
正如他所料,莺贵妃不得不慢慢地将全部筹码押在他的身上。
等到那天,他要亲口问出娘去世的真相。
但是为了保证他能够成为莺贵妃唯一的赌注……锦麟的视线幽幽地落到了一同退出房间的沈茜身上。
“沈姑娘可是要去祭奠琅妃?”听到沈茜回了个是,他快步追上她的背影,“我与你一同。”
沈茜怔怔地望了锦麟一会。
他的年纪虽在她之下,身材却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