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一步一步靠近,赵二一点一点后退。
早知道会这样,前两天他就不去招惹公主了!这下可好,公主肯定站在严修远那头。怎么办,要承认吗?
不行。不认还能赌一把,认了可就没命了。
就在赵二心里打鼓的时候,锦瑟不咸不淡地开了口:“不用怕。我相信你也没那个胆量背后议论皇家。”
赵二一个劲地点头。
“但是日后若是父皇与皇兄问起来,我也得给他们个说法。”她说得滴水不漏,既带着公主的任性,又卸下了对方的心防,“所以,我只是来问问,你跟严修远说了什么。”
赵二顿时喜上心头。
公主不是要帮严修远,那他岂不是随便编两句就行了!
“我跟他说,他是书苑十分优秀的学子,应当潜心研学。最近传出了一些闲话,对公主殿下对他都是不利的,我只是劝他……劝他认清身份,要恭敬地对待公主殿下。我……”
赵二转了转眼珠,实在编不出来了,连忙收了个尾:“我就说到这,他就动手了!”
说完,赵二小心翼翼地抬眼,发现锦瑟满意地点点头,已经转身要走了。
“谢谢夫子,学生告辞了。”
赵二看着她的背影愈来愈远,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地了。
赶紧让夫子了结了严修远,他的目的就达到了!赵二心里正激动着,抬腿就要向夫子请示——
“哎,等等。”锦瑟突然一拍巴掌,转了回来,“你都说了什么来着,再跟我说一遍呗。哎我这脑子,转眼就忘了……”
赵二一脸茫然地看着她又走回了跟前,对上她那双笑意盈盈的眼。
“赵公子,你跟严修远说了什么,麻烦你再给我重复一遍吧?”
——
赵二的呼吸一停。
时间过去很久,谁都没有说话。
锦瑟俏眉一挑,又靠近了赵二几分:“你怎么不说话?”
随口胡诌的话他哪里重复得来?!
淡淡的熏香味愈发得近了,赵二被她的气场压得抬不起头来。
“只是让你重复一遍,没这么难吧?”
赵二抹了抹额角的汗水,磕磕巴巴地开了口:“我、我想劝严兄,劝他……因为公主殿下身份尊贵,他不能影响公主殿下,所以……”
该死!完全想不起来了!
“可你刚刚不是这么说的呀!”锦瑟学着赵二方才的样子,大声喊道,“难道你是重复不来?我记得好像有人说过,重复不来,其实就是根本没说过啊。”
话音刚落,赵二便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公主殿下饶命,请公主殿下饶命啊!”
他这一跪,真相大白。
锦瑟赶忙收回自己的裙角,躲过赵二的脏爪。
“我现在也是学子,书苑对你是打是罚,我可管不了。再说了,究竟谁是栽赃陷害,谁在捍卫皇室声名,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恐怕就算是父皇来,也救不了你了……”
锦瑟和夫子交换了个眼神,然后夫子便上前一步。
“赵乾严重违反苑规,开除书苑学籍,永不得入仕。至于严修远……虽犯了私斗大忌,但念在事出有因,重罚可免,就罚你……扫院三日吧。”
大局已定,严修远朝锦瑟的方向看去。
她眉黛青颦,唇红齿皓,沐浴着明媚的日光,撕裂了他那颗只装有国家与书本的心。
那一刻,他明白了。原来世间美好有三样。
大锦的繁华昌盛,百姓的安定富足……
还有公主的笑靥如花。
月明星稀。
严修远扫完半座院子,坐到树下歇息片刻,借着月光温书。
看得入迷之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他抬眸,正对上锦瑟含笑的眉眼。
“公主!”他情不自禁地弯起了嘴角,却扯到了伤口,“嘶——”
锦瑟一个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他干净的脸因为今日的打斗像个调色盘,又青又紫。那双本来迷人的丹凤眼也肿得变了形。
“一个白天都没去上药吧?活该!”
严修远被她这么一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垂下了头。
“有大半天的课程要补,实在是没来得及……”
“我就知道!”
察觉到她隐隐的怒意,他讪讪地闭上了嘴巴。
“罢了。本来也没指望你这个书呆子对自己多上心。”她一边抱怨,一边从怀里掏出药膏递了过去,“我把药给你带来了。”
严修远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药,没有接。
“谢公主好意。只是这药膏太贵重了……”他配不上。
锦瑟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让你用你就用!磨磨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