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渐寒冷,婚礼的日子如约而至,宾客纷至沓来…
林家大公子身材圆润,脸上笑意满满,他正站在堂前招呼来客,活像一尊弥勒佛,二公子则与宾客谈笑风生,或抚掌大笑。
唢呐声遥遥传来,鼓声锣声逐渐喧腾,门外一阵喧哗,新郎到了大门,翻身下马,面上激动难以抑制。
大公子连忙上前迎接,二公子错步落在他身后,面上同样笑逐颜开。
双方作揖,新郎亲昵地拍了拍二公子,二公子朝他挤眉弄眼,在此刻显露出一丝不同一般的亲热,大公子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恢复和气笑容。
铜壶滴漏恰好滴下,喜娘应时迎出新娘。
新娘一身凤冠霞帔,身形款款缓步走出。
“敬茶!”喜娘高喊,堂中的交谈声弱下来。
林老爷坐于高堂之上,热泪盈眶,接过新人的茶,他轻抿一口,新人叩首拜别。
新娘被喜娘牵引着到了大门口。
大公子正想蹲下,二公子轻抬他的手肘,悄声说:“大哥,让我来背小妹吧。今日你忙上忙下,肯定累坏了。”语气带着些不容置疑。
大公子轻皱眉头,话到嘴边,脸色不太好的摆摆手,转身离去。
二公子轻勾唇角,背起新娘登上轿子。
林家在园中设宴,灯火通明,觥筹交错,桌上置暖锅,蒸汽袅袅,丫鬟捧着菜肴鱼贯而出,二公子坐在主桌,两三人谈笑自若,林老爷似是太过伤心,回房休息去了。
空蝉早早离席,晃晃悠悠往厢房而去,途经后花园,假山后走出一道身影,她被吓了一跳。
“阿依汗?”空蝉看清楚对方,“你在这儿做什么,没去园中吃酒?”
阿依汗站在假山前等着空蝉走近,二人并肩而行,他声音沙哑:“没有,人太多了。”
空蝉扭身看向假山后,阿依汗错身挡住她的视线,余光中交错纵横的花草后一片衣角晃过。
和谁在假山后谈话?
“你是不是要走了?”阿依汗突然开口。
空蝉回神,慢慢开口:“是,明日走。”
阿依汗勾了勾唇:“早点走也好。”
“什么?”空蝉没听清他的话。
“没事,你早点休息吧。再见。”阿依汗难得给空蝉一个微笑。
“有缘再会。”空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末了补充说:“你还是别笑的好。”
阿依汗扯了扯嘴角,转身进门,空蝉摊手耸耸肩。
“喂!”
空蝉从门内探出头来,就见阿依汗手上动作,解开小臂内侧的袖箭,抛了过来。
空蝉一手接过,仔细盘看,指了指自己:“给我的?”
“嘭”阿依汗关门用行动回应她的话,空蝉满意直笑。
清早
空蝉拍了半天门,见门一直没开,眼底闪过一丝惆怅。
“这么大早就出门了。”她嘟囔着,又看着门喊道:“走了!”
城外
原野上扎着几座营帐,帐后一片田野,三两成群的佃户在田间放火烧草,将草灰洒在土地上。营帐前头一大片空地,远处一片深林,虽是寒冬,却仍有不少野禽活动。
营帐内,帐中设桌椅,二公子和几个人围坐在桌前煎茶,几位身着劲装男子一字排开。
“薛大人,这就是我说的,最近新造的弩弓。”
二公子眼底是抑制不住的狂热,说着打手势让护卫推着摆放弩弓的车近前,他轻抚着弩弓,话语中带着亢奋说:“不同以往的横放,这弩弓弓体竖放,这样就可以组成进行密集阵型排列。且这弩箭比之前造的短,仅数寸长,不会伸出弩臂,用箭槽前端口代替簇尖瞄准,望山高度较之前大。”
被称作薛大人的男子气定神闲,看着不说话。
二公子招了招手,一侍从举红旗摇晃,远处一伙人冲进林中,惊起一群飞鸟,一个黑点如巨石滚落一般冲出来,在视野中渐渐变大。
阿依汗从人后走出,取下一把弩箭,沉声开口道:“弓身长三尺三,弦长二尺五,射程远达二百四十多步。”
他凝神屏气,抬起弩箭,瞄准,箭槽口随着来物慢慢移动。
“这野猪是提前几日用鲜食引诱,驱赶到这片林子中的,全身被粗糙的黑褐色短毛覆盖,一身铜皮铁骨,寻常的刀剑都难以伤到。”二公子看着远方的动静说道。
“这么远能洞穿?”薛大人直起腰板,话语中带着一丝质疑。
二公子微笑,胸有成竹说:“当然。”
阿依汗屏蔽周遭事物声响,只盯着前方,心中默数距离。
四百步…
三百五十步…
…
就是现在!
“咻”
只听耳边破风声,箭槽中的弩箭在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