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闲云、袁维君、槐灵、英姬、芫花一起到了金雁秋的房里。
袁维君问:“英姬,你能否告诉我们,你想要什么样的幸福生活?我们好给你造梦。”
英姬苦笑道:“我也不知道。”
袁维君看向她的眼底,一片浑浊,什么也看不清。
芫花说:“那不如就在大楚皇宫,你和魏怀和和美美。”
英姬更加伤心了,她难过地说:“诸位应该不知,我并非英家女儿,只是英家买来的歌女,我对那魏怀也并无半点真心。”
原来传言竟是真的,闲云试探地问:“那不如就造在你做歌女的时候?”
英姬流下两行泪,即使是披头散发,举手投足,一抬眼一低眉也是风情十足。
“我做歌女实属被迫,未曾有一刻开心。”
槐灵变了帕子给英姬擦眼泪。
她这幅楚楚可怜的样子,袁维君看了也不忍,她柔声说:“英姬,你想要什么样的,不妨直说,我们一定尽力。”
闲云接话:“贫道我会尽力,只是要劝英姬一句,人生无常,各人有各人的磨难,不要奢求。”
英姬缓缓点头,“我只想要不愁吃穿,父母健在,安稳度日。”
这是要凭空造梦啊,他修行四十年,恐怕做不到,闲云暗想。
袁维君也犯了难,她虽然能潜入凡人意识,篡改梦境,但凭空捏造还没试过,万一失败了,英姬会不会记恨,化作厉鬼?
这不就是金小姐的生活嘛,芫花想。
槐灵看他们三人沉默,怒道:“你们不会?你们骗人!”
“没有,没骗你。”芫花拍了拍槐灵。
英姬流泪道:“难道我这小小心愿,竟也无法达成吗?”
“英姬,你别伤心。”袁维君安慰道,“我能造一个出来。”
闲云看着袁维君,袁维君也看了他几眼,微微点头,她走到英姬身边,手扶上她的肩膀安慰她。
此时,闲云口念咒语,法力施在了英姬身上。
槐灵反应过来,准备动手,却被芫花缠住。
闲云说:“英姬,你再三挑剔,不过是想占了金小姐的身体,既如此,我只能打碎你的意识。”
英姬被袁维君定住,动弹不得,泪珠却不断掉落。
她感到自己的意识在消散,痛苦地喊:“槐灵,救救我!”
槐灵此刻被芫花纠缠着,两个人已经出去了老远。
“槐灵——救救我——”鬼魂的凄厉叫声幽怨空灵,传出去老远,黑夜里原地生阴风,树木枝丫发出沙沙声,未掩紧的门窗吱呀吱呀得响。
半夜三更的狗叫、鸡鸣、鸟虫都噤声不语,只有空洞洞的声音,“救救我啊!”
没想到英姬灵识如此坚定,闲云估计还需两刻钟才能完全碎掉她的灵识,他说:“袁姑娘,守住门窗,不要让其他东西干扰贫道。”
鬼叫会引来其他鬼。
“好。”袁维君答,立即施法击退一些小鬼。
英姬求饶道:“道长,你放了我吧。”
她着实可怜啊,从小生在贫苦人家,几岁就被卖了,十二岁开始做歌女接客,十七岁被英家人看中送入宫中做了妃子,二十岁缢亡,她的一生皆是身不由己任人摆布。
阴差阳错,一魂残存,到了金秋雁的身上。金秋雁是大家小姐,锦衣玉石,父母痛爱,如何不叫她羡慕。共用□□,她只能夜晚在梦中一遍遍经历往日痛苦,又怎能不恨呢!
四周的嚎叫越来越多,金府附近,仿佛坟场一般。
槐灵喊道:“你我别再打了,快去阻止这些鬼魂。”
“正有此意。”芫花说完,一溜烟回到了金小姐房外,看见袁维君正在打退鬼魂,“姐姐!”
“芫花,不要让他们靠近道长。”
“好。”
孤魂野鬼嚎叫你呼我应,此起彼伏,数量越来越多,他们缠在芫花和袁维君四周,在她们身上撕咬着,想要进屋去营救第一声嚎叫的鬼魂。
“急急如律令!破!”闲云一声大喊,英姬的灵识终于被打碎了,他引了觉魂到金秋雁身体里。
“袁姑娘,好了。”
事情完成了,袁维君不管这些鬼了,推门进屋,见闲云满头是汗,嘴角还有鲜血。
“道长,我帮你疗伤。”
“无事,金小姐已经救回来了。”说完,闲云就一头栽了下去。
“道长!”袁维君一探鼻息,死了。
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她擦了它们又往外冒,维护天道正义的,难道都只能是这个结果吗?
“姐姐,你怎么了?”芫花惊呼。
“没事,你把道长尸体收起来。”袁维君说完,去看躺在床上的金秋雁,三魂七魄都在,恢复正常了。
“真死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