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
农村自建房,厕所位多修几个也不违规,人多的时候总是分不到热水,孙哲平把龙头转到最大也没见水温变热,只好匆匆用冷水冲掉身上的泡沫。
去和她声说过会儿再洗吧。
从起雾又淡去的窗户望出去,是夜晚农村黑魆魆的山脉,不知哪家的土狗嗷呜地叫。孙哲平擦着还在滴水的头发走出来:“你可以进去洗了。”
“我啊?”
刚刚还想起的人此时正坐在他房间地板上玩弄大白,萨摩耶被她捧住脑袋不停啵啵,狗狗常年吐着的舌头收进去了,耳朵向后收起,头偏向一边四只爪子往后退。摄像机意思意思摆在了沙发上,满屏幕都是大白。
张佳乐躺在地铺上玩手机,脸旁就是大白的屁股。
被它后退的毛挡住视线,张佳乐盯着手机,头也不抬地用另一只手拨了拨大白的屁股。
大白只好站起来又往秦夏怀里走几步。
“……你怎么过来了。”孙哲平迟疑地收住了步伐。
然后趁她没注意,缓慢地把擦头发的毛巾按在胸前。
“它不肯跟我去我房间。”秦夏百忙之中回头看孙哲平,突然迅速扭回头,用一种完全压不下嘴角笑容的扭曲表情看向张佳乐。
这画面不能播,太可惜了。
张佳乐从手机屏幕移开视线,被她邪恶的笑容震撼到了:“你怎么了?”
说完他就看到了孙哲平,张佳乐了然地笑了笑,躺在地上伸了个懒腰,侧转背过去玩手机:“大孙,你大晚上演色//诱呢。”辣眼睛。
“我演色戒行不行?”孙哲平以为秦夏是不好意思,心说这个小骗子也会害羞?他全身上下就只有下面物理打码,右手按住系得松松垮垮的浴巾,裸露的上半身皮肤浸着冷意,滚烫又尴尬,“我不知道她在。”
秦夏清了清嗓子,拽了拽张佳乐的小辫子,对他挤眉弄眼:“嗯。”
“……”张佳乐回头看她,茫然又疑惑。
“张佳乐,帮我拿下衣服。”孙哲平没有过去,他看着张佳乐,余光注意到背对他没有动静的秦夏,耳朵开始滚烫。
秦夏突然伸手截住了递到一半的衣服,往后递过去,问:“你平常洗完澡也不穿衣服的吗?”
“我忘了带。”
刚洗完澡的手是温热的,从她手里接过衣服的动作前所未有地轻。张佳乐看到她盛满‘我要恶作剧’的眼睛,那瞬间突然福临心至:“别放手——”
来不及啦!
秦夏猛地转身抓住距离自己一臂之遥的浴巾,狠狠向下一扯——
“我靠秦夏!你有毛病吧!?”
“孙哲平!”秦夏喊得比他更大声,“你为什么围了浴巾还要穿内裤?!!”
孙哲平要崩溃了,他刚刚一瞬间背过了身,现在心脏还在剧烈跳动,背上出了一层汗:“你就不能矜持一点吗?!”
“你就不能奔放一点吗!”秦夏拿起沙发上的靠垫,坐在地上抬手朝着孙哲平的屁股就是一枕头。
小麦色的大腿肌肉瞬间紧绷。
孙哲平咬牙切齿地回身,抓过床上的被子俯身盖住秦夏:“你个色胚,我穿裤子,别偷看。”
“你脱裤子吧,我不偷看。”隔着被子的声音闷闷的。
“……”
他的落花狼藉呢?
让他重剑砍死这个混蛋女人。
张佳乐感觉自己仿佛身处yin//窝。
他蹲下身捂住了大白的眼睛:“嘘,小孩子看不得这种龌龊场面。”
孙哲平受够张佳乐这个“秦夏有难我两肋插刀,孙哲平有难我先插他两刀”的损友了:“张佳乐,你看着她。”
他要去厕所穿衣服,顺便再冲一下出汗的背。
爷爷奶奶,为什么你们老家建厕所不带锁?
“你怎么不叫我单杀一叶之秋?”这总比看着秦夏容易实现,张佳乐心说小祖宗的段位那是他能抗的吗,他蹲下身掀起被子的一角,和安静坐着的秦夏对上视线。
房间昏黄的钠灯光源从两边漏进来,秦夏盘腿坐在地板上,头发凌乱地贴在脸颊旁。
张佳乐总是很好欺负很好说话,当然她看谁都这样,但每个人被欺负后的反应都不一样,张佳乐被欺负也很少真的动气,只会一边跳脚一边抱怨你干嘛老这样,这样一想,她看向他的眼睛又忍不住弯起来。
大白吐着舌头也好奇地钻进来半个脑袋,拱秦夏的手让她摸它。
张佳乐怪别扭的:“你不闷吗?”他把被子掀开了。
这样子的秦夏看起来好无辜,其实她只是掀了大孙的浴巾而已嘛,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
秦夏还蛮喜欢幽暗狭小又温暖的空间的,她又把掀开的被子盖上了,顺便连带张佳乐一起,她点开手机:“看鬼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