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刘玉树借着送花的名义来到玉芙宫,和柳玥禀报烟采女练舞的事儿。
“上次娘娘吩咐奴才找教坊司好的舞姬调教烟采女,如今已然小成,娘娘得空可去看看?”
柳玥微微一笑:“公公既然这么说,想必烟采女的舞技定然出众,就不麻烦了。更何况公公办事,本宫自然是一百个放心的。”
刘玉树微微垂首:“娘娘折煞奴才了。”
柳玥摘下一朵嫣红的石榴花放在鼻尖儿轻嗅:“本宫听说,近日皇上吩咐花房给宸贵妃的未央宫送去了好些芍药,眼看着马上夏季了,公公瞧着贵妃宫中的花儿开得如何?”
刘玉树顿了顿,笑着回道:“娘娘如今正当盛宠,玉芙宫地气最好,自然哪里的花都比不上玉芙宫开得好。”说完,刘玉树往柳玥身边凑近了些,声音变得低沉:“奴才去送花的时候,看见尚宫局各司都去送东西,门禁也松了许多,想必不日······”
柳玥懒懒地掀了下眼皮,把那朵石榴花慢慢簪在发里,点了点头:“既是如此,那公公就小心伺候着吧。毕竟眼下,这宫中牡丹开过了,芍药正盛呢。”
刘玉树走后,春晴眉宇间含了一丝愁绪:“娘娘,您刚才和刘公公那样说,是不是担心宸贵妃解禁后会对咱们玉芙宫不利啊?”
柳玥继续赏着艳丽的石榴花,有些不在意道:“不是会,是立刻会。”
春晴的小脸垮了:“那怎么办啊?咱们只有一个烟采女,能顶事儿吗?”
柳玥终于找到了一朵更大开得更饱满的石榴花,放在了春晴的手里:“本宫何时说过,只有烟采女这一张牌了?这石榴花开得好,也替本宫簪上吧。”
几日后,宴清宫正式下令,解除宸贵妃的禁足,一切俸禄待遇照旧,还赏了不少东西。一时间,宫中的风向和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嫔妃们请安时看柳玥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一个个藏着露着的,是深深的幸灾乐祸和浓浓的怨毒。
蹦哒得最高的要数婉婕妤了。这几日,瑞帝多召幸了秦婉几次,并跳了一级封了婕妤,平常见到柳玥,眼睛恨不能蹦到头顶,请安时更是针锋相对,嘴里的话像浸满了油醋辣子似的。
春晴气得不行,柳玥却笑着点她:“你以为她傻?行事做派虽然猖狂,但举止并无过分,纯粹恶心本宫罢了。想必是得了人指点,故意的。”
春晴一愣,立刻警觉起来:“难道是贵妃?她倒是好手段。”
柳玥递给了春芳一个眼神,春芳笑盈盈地开了口:“奴婢倒觉得像是皇后。”
春晴有些不解:“皇后?为什么是皇后?”
春芳语气淡淡地,“贵妃出关,其实最担心的不应该是咱们,而是皇后娘娘呀。”
柳玥欣慰地点了点头:“春芳见事真是越来越明白了。春晴,你的心思啊,还得沉淀沉淀。这后宫中虽然花繁叶盛,容易迷人眼睛,但你只要能看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就能很快找出那复杂盘错的根源了。”
春晴有些闷闷地点了点头:“是,奴婢这脑子啊,还是比较适合管着娘娘的饮食住行什么的。”
柳玥脸色一变:“罢了吧,本宫可不愿意委屈你,且还想吃几顿安生饭呢。”
春晴脸色一红:“娘娘!”
春芳也忍不住调侃:“春晴,你也别恼。进宫这么些时日,你行事越发爽利,气势上也凌厉了不少。娘娘身边正需要你这样的门脸呢,拿出去多能唬人,毕竟咱们家娘娘一个不小心都得吃你挂落呢。”
柳玥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可不是,春晴大管家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
春晴撅着嘴,叉着腰:“娘娘,春芳,你,你们都欺负我······”
虽说瑞帝下了明旨解了贵妃的禁足,但贵妃似乎并不急着出来。她直接向皇后告假不去请安,连绿头牌也不着急挂上去,每日深入简出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这几日阴雨连绵,连带着皇后宫中也阴气沉沉,嫔妃们每日都小心翼翼的,请安一散,就急匆匆回宫,生怕慢一步惹了皇后眼,无端遭受斥责。
与之相反的是,瑞帝的心情却不错,这日还约着柳玥到御湖的湖中亭赏雨。
柳玥想起这几日烟采女排练的舞蹈,微微点了点头,吩咐春芳:“去告诉烟采女,现在可以准备着了。”
夏日小雨,树木花草在雨水的滋润下格外清丽,走在青石路上,清风迎面吹来,倒别有一番清爽。
瑞帝很有兴致,撑着油纸伞带着柳玥在长长的青石径上闲庭散步,“与爱妃同游,这雨景似乎越发缠绵迷人了些。”
柳玥懒懒地挑了挑眉眼:“皇上,这好好的美景不赏,倒来打趣嫔妾。早知道嫔妾就不来了。”
瑞帝撇了撇嘴:“瞧你,气性是越发大了。这几日可是心情不好?”
柳玥有些讶异:“皇上为什么这么说?这几日边疆捷报频传,眼看着大军就要凯旋回朝。大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