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位(1 / 2)

宴会经验丰富,寿王很会排位子,除了他自己的桌子是面向厅门的,其余的都是左右相对的双人矮桌,厅内铺了厚厚的地毯,所以椅子也是用坐垫代替,宾客按照桌上的名牌找到自己的位子后盘膝落座。

他留给董白两相的一人一张桌子,即便董捷彬和白果果都没有出席,董氏那桌坐下了严芝翎和兰加志,白芷汀一个人坐,薛同舟与欧阳铖临着他,薛氏嫡长子薛桅和他的双生弟弟薛樯坐他们的下首。

除了董白欧薛之外,当然不能缺了四大氏族的蒲氏,今日蒲氏来的男宾是老家主蒲雪华和嫡长孙蒲开鑫,还有不知用了什么手段从杏坪县回来的蒲开垚,老爷子高寿,脑筋却十分清明,深知蒲开垚这种常年霸榜铜钱榜的孙儿带到这样的场合难免出差池,便一早吩咐他在后排的位子上不要动。

不过也正因为走动的是稳重些的蒲开鑫,令曾在培风书院受过水土两兄弟霸凌的兰加志自在了不少。

这样的场合,王氏从来不露面,三大氏族外加一个无法忽视美貌的白氏家主,都在离主人位很近的厅堂前侧,可是在他们更前方,还有两张空置的桌子,近得寿王几乎可以伸手到这两张桌子上夹菜。

李千沛牵着阙蓝走进厅里,先看到空置的那两张桌子,再看到李圭挑动的毛毛虫眉毛,小眼睛灵活地示意她赶快到左边落座。

左边挨着严芝翎和兰加志,右边挨着欧阳铖薛同舟。

她感到阙蓝因为身体不适冰棍一样的手指,有些担心地问:“好些了吗?不舒服的话提前走也没关系……”

阙蓝摇了摇头,嘴唇惨白得像是一把就能将他整个人捏碎一样,推了推她,说:“殿下催你呢。”

两难之下寿王示意的左侧更优一些。

落座后,阙蓝垂着头,李圭的眼光在他身上扫了又扫,格外注意到了他头上的玉簪,悄悄问李千沛:“妙人叫什么?”

“管得着吗?”李千沛故意堵他,又拈了十色蜜饯盘里的一颗杏干给阙蓝,“吃点这个就不恶心了。”

“嗯……”他露出一个苍白但是乖巧的笑,“回禀殿下,在下名叫阙蓝,天阙的阙,蔚蓝的蓝,父亲姓阙,母亲姓蓝。”

“哦……”手里的小团扇只能遮住李圭的双下巴,他连连点头,“啧啧啧,面无血色,看上去可没少受小龙龙欺负,是不是?小龙龙也是,才多大年纪,怎么把人搞得面无血色的……”

“你再说下去信不信我捏你双下巴?”李千沛实在不想听他满嘴胡诌,只有进行人身威胁。却在桌下握紧了阙蓝的手,说不出的奇怪,她已经许久没有听到阙蓝介绍自己时,说出父亲姓阙、母亲姓蓝这样的句子了,她认为他已经接受自己父母不知下落的事实了。

还没有吗?还想继续做阙蓝吗?

“若荷,你去找找。”寿王指了指他右边的空桌。

提着香炉的童子木讷地转身,从李圭身后的屏风绕去了后门,可是这个若荷并不是之前李千沛见过的那个若荷。

“他也叫若荷?”

寿王小白眼一翻,说:“他们的贱名也值得本王去记么,站在这个位置的都叫若荷。”

这个回答令人有些不适,特别是他刚刚才问过阙蓝的名字,李千沛看见阙蓝紧闭着嘴,忍受着胃里的不适,将蜜饯盘子推到他跟前,心里隐隐涌起担心,又左右多环视了几眼,怎么还不见伯衡?

“殿下,”她最终还是老老实实称呼他为殿下,“你右手边那桌子留给谁的?”

白胖子身子往李千沛这边一倒,兰花指一翘,说:“那肯定是能坐在这里的人啦。”忽而听到屏风后的脚步,“哟,来了。”

结果从后来露出来的半个人特别眼熟,李千沛懵懵地看着身形别扭的徐一品不情不愿地被推出来,脸上的表情如同马上就要去见阎王一般,他身后挂着个矮胖的身影,两人一个是豆子一个是豆芽。

“李小满?”

圆脸红扑扑,帽檐簪海棠,溜肩厚重姿态扭捏,热情难挡的东庐王嫡长子眼里只装得下他的伯衡兄。

阙蓝明明还有些不舒服,见到这位“故人”也呆了,低声说:“小王爷何时进的京?难道真信了我当时的胡言……”

去年在孔州东庐王府,为了替徐一品解围也为了求得黄鹤刀,阙蓝假冒仙师说出了两年后李千沛与李小满有姻缘的谶言,这一转眼,一年半过去了。

“哼。”女将军忽然气上心头,“嫁了算了,你自己过吧。”

徐一品与邻桌的薛同舟欧阳铖行礼,这一对亲家又起身向李小满行礼,连着白芷汀和后面几个桌子全都纷纷站起来,掀人浪般的过了一遍礼数。

李千沛邻桌的严芝翎也起身遥遥行礼,中间还不忘对兰加志介绍:“那位是小东庐王李小满。”

最终落座的时候,徐一品向李千沛投来求救的眼神,恨不得这一侧的所有人都看到了,她却只是咧开嘴露出一排白牙,冲着李小满说:“小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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