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禁道,“确有二两风骨”。
若他再年轻,哪怕只是五年,也想与其对上一对。
此时却——
林靖空叹一声,不服老,却是不行了——
面上却未作色,只在此时迈步进来,向厅内一坐,安然饮茶。
余光却已将这二人打量完全。
谭攘见这白眉老者,神清骨爽,气度不凡,因恭敬施却一礼,问,“敢问贵翁是——”。
林靖淡然放下茶盃,并不言语,只看向沈淙,意为,‘看你如何介绍?’。
沈淙自是看出,只微笑着叫声‘锺叔’,门外的贺锺忽而顿住足步,思忖半时,转身离去。
谭攘竦然起敬拜道,“原是林帅身边的贺副将——”。
他再无机会见到那严霜时雨林清臣了,这大概是他与他心中至为钦敬仰慕之人,离得最近的一次了。
一时不免心潮澎湃,感慨万千,就连眼眶都有几分轻微的湿润。
林靖望其气概神貌,心中甚是欣赏喜爱,因让起道,“你们不必拘礼。”一看沈淙笑道,“我只是无处可去,来表公子这里暂住而已。”。
“你们青年人,只管聊你们的就是,不用管顾我之存在。”
沈淙因那声‘表公子’,足下都是一软,半时按下心虚,一作笑颜道,“是,不必管他。”见振缨进来布了茶,一展手道,“匡夫兄,请坐罢。”。
谭攘只稍一点头,却并未坐下,而是看向正盯着贺副将看观的谭抑,沉下声色道,“你与我过来”。
谭抑还且怔了一怔,才知大兄是在叫他,因就慢慢蹭了过去,都还未站稳,就听一声,“面对沈公子跪着。”他因之抬目与大兄对峙了好一时,想起此行目的,还是屈身跪了下来,虽是满脸的不情不愿。
谭攘也没再说他,只解下身上佩刀,两手递与沈淙道,“谭攘将此剪径凶贼与邸下带来了,请邸下随意处治!”。
他当初还且不解谢娘子身边侍女那一句,‘下回可要将养好了来,不若我们公子可难再想出这免赦端由了。’从何而来,却在后来才知这浑人做出这浑事。他这弟弟一在听闻荥阳玉衡入京以后,就说想要试试他到底有何真本事,别是什么欺世盗名之徒。他因之反复告诫于他,要其断然不可造次生事,却不想他更是胆大妄为,几乎将沈公子一箭刺害——
他在听说以后,立时告了假,带了他上门请罪。
哪知来了几回,都是昏厥未起。他也无法日日告假,就只让三妹谭抒替他看着,哪知上回来时言说,沈公子说要再休养几日,要他莫要上门来扰,他也就再未上门来——
直到今时,想着应是大好了,将一休务,就即赶来了。哪知一上门,就为他这二弟抢先演了这么一出,倒却忘记了正事。弟弟做出这等害人性命的事来,沈公子未将其告讼至京兆衙门,已是多方开恩了,此时便是如何处治,他都没有多说的话,只却,“还是谭攘教诫有失之故”。
这话他已是在沈公子面前第二回言说了,第一回是因他那三妹谭抒。却也无可奈何,他二人怎就专与沈公子过不去呢,“是以,若有任何责罚降下,谭攘都愿为他一力承当。”。
谭抑不禁皱眉争辩道,“与我大兄无关,你只处治我就是,我也非是故意的,只是一时失——”即闻大兄厉喝,“你还想故意害人性命不成?”就即呐呐闭了口,只在心中埋怨着,那还不是因为他乱动,若非乱动,绝不可能射到的——
心里这样想着,眼神悄悄瞥向那腰刀,大兄此举,算是留有了余地——也是要沈泽川从刀身与刀鞘之中择取一样。
沈泽川既在当时没有告讼,还从他这里骗去了弓弩图式,那刀身自就不会选,就只有刀鞘——
想到此处,谭抑也是不免叹息,这腰刀还是他与大兄的呢,是他仿了军中式样造作的,他人并看不出分别,只杀伤之力却上升了二三等。
却未想见,却是在他身上为先体现了出来,一时皮肉已是生痛不已,却又分出一分神思想着,他沈泽川会不会用刀?只怕抬都抬不起罢——
谭抑这才将想罢,沈淙忽而伸出左手,将刀刃倏然抽出,刃上银光耀得他眼睛都无法睁开,锋锐刀身又堪堪擦着他颈项过去,一时惊得脸色瞬然煞白了去,身体跌坐在股足上,神魄半时才回来,见其人只是细细看着那腰刀,也才明白,此人并非是要杀他,只是无意失手了——
看那样子,似是全未发现他这抽刀动作几乎取掉他性命——
谭抑慢慢再跪起身来,直似劫后余生地,吁出一口气来——
谭攘也未曾想到,神色沉凝下来,却也没有理由阻拦,只得极力克制住。
沈淙只将那腰刀掌在手上,见其刀身淬炼得明锐锋利,其上流转着清碧银光,抬指轻轻敲击,听得声音更如鸣金振玉一般,心下纳罕,口上笑问道,“这腰刀也是闫师所作么?”。
谭攘摇了摇头,转视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