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武御侍他……竟硬生生伤心过世了!”半月后宫奴去御书房向渭和报道,让正跪于地上请罪的美雅眉头又是一紧。
“起来吧,朕累了。”渭和对她说。美雅心酸无言,只好悲伤退出。房内那人伫立良久……“……一罐血你就给人家好了,你们的命值那一百罐!……”美雅路上遇到前来请安的济和,从其峻冷的神色里看出了压抑的怒火。
“……二弟——”
“……大哥没事就好!”
夜浓尽,浅起鸡鸣拂晓,闺室炬落。矮桌旁,整夜未眠的美雅仍在沉眉闭目:……那人当日若不在后宫而是在御书房里便断断不会发生如此的事儿。小沾是她表妹,族后的仕途算是没了。真文可是他非常看重的人……而若济和当晚进了宫,势必也会大受牵连失去性命……“怎么如此……”她理得神伤大脑困沌:一切是那么的顺其自然和严丝合缝……头疼让她打开桌屉欲服几粒药丸压制,却看到了那个锦盒。——还清楚记得得到它的当日!取出那支凤簪她凝望去……“……那般死了都要保护自己爱的人……而本宫是活人啊……本宫也爱皇上……”
一嬷嬷宫女奉早茶而来。“娘娘!”
“让本宫一个人呆着。”
嬷嬷将茶盏放去她面前。“……沾嬷嬷素来是个温柔乖巧的人儿,怎的这次这般糊涂,着实令人不解。”她说。
“是啊,本宫可是皇后,难道给她的富贵还不够多?”美雅苦笑。
“那应是动真情了。”宫女便道。“可嬷嬷这些年一直有相好,从未出错过。”
美雅移目。“……”
午后她去到牢房。“……表姐——”牢内的小沾起身近前,身上没有脏污。
“……你去送送他吧。本宫赐他凌迟之刑。”美雅说。“表姐……表姐,他素来清茶淡饭,并非爱钱的主,他只是……只是想带我去过日子。”小沾急道——还陷在情网之中。
“……那年春天小舅十五岁,结束了侍应生后便开始在御药房里做汤工。皇上六岁生日前宫里找了许多皇族孩子去陪他玩儿,小舅便带上了我。皇上少话,喜我沉静的性子,我们一族便起来了。而小舅的汤工也一做就是五十年,从未出过岔子……”
小沾明白此事儿已连坐。“表姐,赐我死罪吧,但看在素日的情分上请放过父亲。”
“……走吧。”
牢狱刑房,土质地面发黑干涸的血渍和日久沉淀的腥气令人毛竖。里面一根粗壮的木桩上,那男子已被剥去外衣绑负。小沾不知见面说什么好,便停在室外透过窗棂一角远远地看着他。美雅看到此人满身血痕也难掩阔额英目,便知小沾是真迷恋他了。“……沾儿为你付出了一切!”她说。
“非她的错儿,是我蛊惑她的。”男子应道。“我说皇上少时常引血疗伤,所以以看诊的名义引一点没什么,民间还有专门的放血疗法呢。”
“……一百万两就真的那么重要?”
“……钱?钱算什么?”男子闻言轻蔑地冷笑看她。“这世间还有比钱更重要的东西,值得用生命的代价去求取。”
“……你是——鬼奴!”……
三个横肉狰狞、体型阔肥的刽子手进入室内,在角落一张用木轮滑行的桌上铺上黑布,摆上各种刀具。那锋刃闪过的缕缕寒光让室外的小沾想到那男子体肉被一片片活割下来的惨景,不禁打着寒颤。皇后跟他谈完转身后,刽子手们便戴上头罩准备行刑。在这当儿间小沾跌撞地进入去到他面前,紧紧抱住他裸露的胸怀。男子动容眉头悲起。“……吃了它吧。”小沾将一粒黑丸送到他嘴边。“无论你有什么目的,我都原谅你!”
“……小沾,对不起!若有来世,我一定娶你……为妻!”男子吞下药丸后真诚地对她说,接着头颅就耷拉了。“……好。”小沾落下泪来。她被宫人拖走,而那人便是死了,也要被剔肉成骷。
“皇上说饶你性命,那就……”末美雅言道。
“……表姐,让我走吧,我应该赎罪,也没什么可留恋的。”她笑笑。
“……已经有人死了——为你赎罪了!”美雅盈目。
“什么?……父亲!……不,不!”小沾瞬间崩溃,后无人再知她的下落。
海边,码头附近的贫民区里,一所外墙坑洼斑驳、形象寒酸的简陋茅舍里药浓萦漫。
“真文一直是绊脚石,好不容易让他致仕了,却还是坏了我们的事儿!”简厅里,一老头面墙背立愤叹。“是啊,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如此完美的一石三雕之计竟成了这般样子。如若成功现在不但得了血药,皇后家族也完,那她手里的那些富户名册便会脱手,同时也除去了济和呀。”他身后一老头附和着,眉宇也满是失望之色。
“……先生,可那罐血明明已经满了,怎的最后只剩一点了呢?”他又道。
“是真文将他洒在身上了。他原本的打算是将它们倒去夜香桶里,却察觉到那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