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一声,只听见脖子骨头响声,等缓过神来时,自己已经对上了探灵的红眸。
见她不缓不慢地说:“我该夸你聪明吗?这么会想要借刀杀人。就这么想骗我杀了公之相吗?嗯?”
探灵问的很轻,但每一个字,每一个发音,都极为像了一把会杀人的刀子,让瞎公子连头也不敢轻轻挪动一下,话也不敢乱说了。
探灵见他不敢说话,又继续问:“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嗯?即使是过了三百年,这个妻儿囚被人动过手脚的痕迹,也不至于无迹可寻。”
“如果我说得没错,这个地方被人动过手脚,布设过阵法吧。然后又请来了一个懂得引雷诀的人前来引雷,才导致落枫军官死后一下子被雷劈了十几下。就是要给世人诱导出一种,落枫军官是连上天都认定为最没品的废物,最低贱的狗东西。”
另外,探灵直接凑到瞎公子耳边,轻声地告诉他一个事实:“那个落枫军官,其实就是你吧。”
此话一出,简直比探灵直接杀死他,来得更为让他难堪,一下子就哭了出来,质问探灵:“探灵,在你们所有人眼里,我就这么不堪吗?不堪到非要用落枫军官来认作是我,一口咬定我就是落枫军官。我这个人人品是不怎么样,可我也不是个像落枫军官那样,沦落到人人唾骂,人人贬低,人人都知道是个没品的废物,低贱的狗东西来吧?!!”
“是,落枫军官遭受的那十几道雷劈,是有心人安排让他遭受的。可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也不过只是一个看客者。你知道吗?那十几道雷劈下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在欢呼在鼓掌在大笑,所有人都认为落枫军官本该就是落得那样的下场,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在鼓掌在狂欢在发疯尖叫啊。”
探灵放开了瞎公子,以为这种羞辱早就在她放下自己的那一刻结束了。
谁知,探灵毫不留情地说出一个比“你就是落枫军官”更能杀人的话来,让瞎公子整个人都崩溃了,在妻儿囚内发疯。
那句话是这样说的:“你是不知道,你和落枫军官有多像,才让我怀疑、认定你就是落枫军官。”
此话一出,简直杀死了瞎公子不知道多少回,以至于他直接捂住了耳朵,又捂住了脸,在妻儿囚内指着探灵发癫发疯发狂:“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以为你是谁?啊啊啊啊啊啊啊,你凭什么没有一点证据就说我是那个最没品的废物,最低贱的狗东西???你凭什么张口就说我跟落枫军官有多像这种杀人诛心的话来!!!你又凭什么一口咬定我就是落枫军官?!!你真是厉害啊,你在一口咬定咬死别人这一块,你是行家,你是行行行行家了!!简直是长出息到无人能比,无人能敌的程度来了。”
“我一点都不像他,我不像他那样背水一战,却还要被早就出卖了自己的弟兄背刺致死。我更不像他,明明只要有退路走,却还是让在背后捅刀子的狗屁弟兄先走活下来,却间接害死了一心一意对自己万般忠诚,说过要永远与自己战斗到底的真弟兄。我要真是落枫军官,我要真是他,我会恨死你的,探灵,我会直接恨死你,比谁都恨死你!!!!”
可实际上,不管他是不是落枫军官,他都很恨探灵,不是吗?他这个人最恨探灵了。
真的,这种恨意是无法遮掩的,就像是探灵的杀意一样,都是无法遮掩的。
探灵沉默了:“......”
然后对瞎公子说:“看吧,我只是轻声说一句,只是随口污蔑你一句,你就这么破防了,就这么发疯发癫发狂无法接受了。可你这么多年来又是怎么对我的呢?只要有一个人穿着红衣,撑着红伞,会玩小纸人,去干了一件坏事,不管那个人是不是我,你都会一口咬定就是我,非我不可。”
“这还不够,只要我做了某一件很轻很小的事情,不管好的坏的,你甚至都不会去探查一下,就直接往我头顶扣上最重的罪名。”
说到这,见瞎公子发了疯,探灵都顿了顿,可忍住不说,向来不是她的风格:“瞎公子,在一口咬死人的这一块,你才是行家。”
“你每一次开的口就像衙门判官大人的定罪语,更会直接当场伸出你的手,就像衙门判官大人给罪人定罪时扔的犯由牌。只会无头脑地指着我、批评我、宣判我——‘反正是你错了’、‘就是你的错’、‘反正就都是你的错了’!”
“你这么对我的时候,怎么也没想过,终有一天别人也会这样对你?”
瞎公子发完了疯,坐在地上傻愣愣地笑,看似笑,其实更像哭。
他抬了好几次手,但都又放下去了,想说的话到了嘴边,也被他像吞针一样,硬生生忍痛全部吞下去。
最终,他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让整个妻儿囚都为之回响:“我为他人洗清冤屈,可谁又曾为我道一句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