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良知惊喜。
“李总管,你且尽力拦一下太妃。”凌之妍的声音又紧接着响起。
“好嘞!”李良知道,连忙往外奔去。
“王妃,需要奴婢做什么吗?”闻冬也凑到门边,低声问。
“不必。”江洄短促道。
闻冬只当两人已经商量妥当,不疑有他,尽责地守在门口。
门里,江洄狼狈地跌坐在脚榻上,一手扶着床沿,一手指着凌之妍,疼得呲牙:“你狠。”
“都说了是不小心。”凌之妍圈住他手臂,费力地往上提,“而且你这种时候提出这种要求,明明就是趁人之危。”
“咳咳……到底谁危?”江洄终于又重新坐回了床沿。
“开门,老身自己儿子的房间还进不得了?”凌之妍刚要说话,太妃威严的声音从门外传入。
“太妃,郡王殿下在休息,吩咐了谁都不能进去。小的送您回益寿堂,等殿下出来小的定然第一时间禀报。”李良知急促道,似乎是跪在了门前。
“你给老身让开!”
太妃的声音已经近在咫尺,李良知大概也拦不了多久了,凌之妍正思索要不要先躲起来,江洄却捉住她的手腕道:“帮孤一个忙。”
“报酬是什么?”凌之妍问。
“孤的一个承诺,任何事。只要孤能做到。”江洄不顾身体疼痛,飞快道,“不能让太妃知道,绝对。”
“两个。”凌之妍讨价还价。
“把他弄走。”太妃愤怒喝道,李良知不知道干了什么,似乎已经动起了手。
江洄揪住胸前的衣料,疼痛折磨得他不住恍神:“成交。”
白嬷嬷带着几个婆子,五人合力才终于把发疯的李良知拖到一边,赵太妃已然怒极,拨了拨被弄乱的裙摆,大步走上西厢前的台阶:“开门。”她吩咐道。
闻冬也被赵太妃的人制住了,已经没有人能拦住她。
白嬷嬷上前,准备为赵太妃打开大门,忽然,门里传出一句娇嗔:“……快放开,外面……嗯——”
那尾音娇媚婉转,引人遐想。
白嬷嬷推门的手一顿,她认得这个声音,这是王妃的声音。
低沉的男音响起,但压得极低,外面的人听不清细节,只知嗡嗡一段话后,娇媚女声道:“……都怪你,那书案高得很,坐秤也高,我不管,你让他们给我重新打,现在那样式我用不惯……”
声音又低了下去,无人接口,但暧昧的窸窣声不时透过房门,传进外面的人耳中。
“嗯……哼……”男人粗重的喘息声若隐若现。
“郡王跟谁在里面?”赵太妃止住白嬷嬷开门的动作,压低了声音狐疑道。
被按在地上的李良知连忙道:“回太妃的话,是王妃,王妃在里面。”
赵太妃不难听出凌之妍的声音,但这件事很是可疑。
昨日江洄和凌之妍还是分房而居,怎的今日就白日宣淫了。
江洄纵使荒唐,还不至于不要脸面。
赵太妃不说话,李良知的心里又开始打鼓,他深知浸淫宫廷数十年的赵太妃绝不好糊弄。
这一时半刻也难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对不起他家主子了!
“启禀太妃,殿下说能诓了王妃进屋不容易,所以让小的守在屋外,不许打扰。”
诓进屋?
啪得一声,线绳崩断。
噼里啪啦,手钏上的佛珠落了满地。
这个兔崽子!
堂堂范阳王竟然要靠诓骗才……
赵太妃死死按住眉眼两旁的皮肤,告诫自己不要生气,为那荒唐的兔崽子长皱纹可不值得。
“太妃?”李良知心念电转,不知道这廊上的柱子够不够硬,如果赵太妃还执意要进厢房,他只能死谏了。
撞到前悄悄刹个车,应该不为过吧?
“白嬷嬷,咱们走。”赵太妃扔掉手上剩余的佛珠,径直往凌霜居外而去。
呼——
李良知瘫软在地,好险。
待赵太妃玉驾远去,李良知凑到门口,举手想敲,又缩了回来。
万一刚才那声音不是装的呢?
不对不对,殿下毒性都发作了,哪有力气驱使兽性?
也可能是王妃妙手回春,殿下不药而愈。
李良知在敲门和不敲门之间来回犹豫,唰得一声,紧闭的门忽然自己打开了。
凌之妍的钗环有些凌乱,她来不及扶正,惊慌道:
“快,传李问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