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大腿不愧是大腿，非常的靠谱，走在黑市内的顾皎忍不住摸了摸兜里的卡片，脸上洋溢着满足的微笑。
叶辞领着她走进了一间角落小店，半透光材质的珠串帘子将前后分割开，外面的展架上摆满了瓶瓶罐罐，只是看不见内容物。
这里倒是有印象，上一次叶辞也带她来过这里。
帘子后的人影似乎站起了身，叶辞招手示意她跟上。
两个人掀开帘子，露出更加拥挤局促的里间，这里有更多的瓶罐，很多放不下的还只能摆在地上，几乎找不到落脚的地方。
一个带着大耳朵皮帽的男孩盘着腿坐在帘子后的柜子上，毫无疑问这里是唯一一块能坐下人的位置。他刚才可能是弓着腰坐着的，看到有人来才挺直腰杆观望，所以顾皎才会觉得是人站起身。
他看起来年纪不大，可能只有十三四岁，个头不算高，像一截营养不良的竹竿，脸色是常年不见阳光的苍白，带着明显不合尺寸的大耳朵皮帽，看起来有点滑稽。
“你教她。”
叶辞放下人就要走，大耳朵皮帽男孩眯着眼睛看向顾皎，带着打量。他有一双毫无疑问非常明亮的眼睛，亮得有些吓人，很精光也很聪明。说实话顾皎是不太喜欢被这样一双眼睛看着的。
“啊？”顾皎弱弱举手，“我在这吗？你不一起吗？”
“晚点来接你。”
叶辞也拧了下眉毛，在顾皎的渴盼目光下迟疑点头，丢下这句话就走了。
“喂，你哪位啊？”大耳朵皮帽男孩勾着嘴角，眼睛亮得吓人。
顾皎忍不住抖抖鸡皮疙瘩，这个时候是不是得掏出自己的证件呢？是得走这么一套流程是吗？但是毕竟是假证啊，万一离得近露馅了怎么办？
想了想还是先装傻比较好啊。
“我叫顾皎啊，哈哈，哈哈……你又是哪位啊？”
大耳朵皮帽男孩眯了眯眼睛，突然扯着嘴笑了。
“行啊，可以啊。”
“啊？”
“叫我小乔。”
“小乔？”顾皎有点出神地想，铜雀春深锁二乔的乔吗？
被顾皎反盯的小乔跳下柜台，跳过满地的瓶罐落在顾皎面前，几乎平视。
“诶，你看什么？”
四目相对，顾皎颇感压力地伸出食指将人抵开。
“没看什么。”
小乔眯起眼睛，他思考什么的时候就会这样做，看起来有些精光。这样做生意的时候那些看他年纪小想糊弄他的人就会先自乱阵脚被他揪住马脚。
顾皎这才注意到他的鼻尖上有一颗小小的浅色雀斑，眼眉纤长，睫毛却很浓密，这样的五官长在别人的脸上会有些娟秀，在他脸上却刚好能盖住他的稚气。
“哼。”
他轻哼一声越过顾皎掀开帘子，留给她溜圆的皮帽后脑勺。
“出来吧，今天你就得记住所有的配方，现在我们先从认识零件开始。”
顾皎拾脚跟上，注意到他从最内侧的柜子缝里拿出了一本小册子。看起来放得挺久，粘了不少灰，狠狠拍了几下才露出原貌。
“拿着。”
转眼他就把小册子甩给她，扉页里夹杂的灰尘都给撞出来了，扑得她满脸都是。
顾皎捂着嘴狠狠打了几个哈欠。
“啊！啊欠！这是…啊欠！什么呀？啊欠！”
“啧。”小乔撅着嘴拿过小册子，很是不高兴地往柜子上哐当拍了几下，似乎要把灰尘都拍掉才罢休。
“灰多就是麻烦，人手太少了，只有我一个人，怎么可能忙得过来嘛，总是这样……”
他絮絮叨叨地抱怨着，又瞥了眼顾皎，嘟哝起来。
“不过还好他还是有点人性的，嗯，这下有帮手了，虽然看起来笨笨的，不过也比我一个人好。”
“看起来笨笨的”顾皎忍不住深吸一口气，然后又被空气中的灰尘狠狠呛到了。
顾皎：……
现在封心锁爱来得及吗？来得及吗！
小乔：？？
“行啊，牛啊，厉害啊，自己呛自己啊。”
“臭小子。”顾皎愤怒叉腰，“尊老爱幼懂不懂？！”
不要欺负她一个地球人人生地不熟，她可是熟读星际手册的人，尊老爱幼是通用美德，这小子到底有没有接受过2333星系新生儿教育啊。
“行啊。”
小乔轻哼一声，把小册子甩在她的手上。
“那么尊老爱幼的大姐，今天你就先把所有的卫生做了吧。”
说完还从柜子底下摸出一根除尘掸子，毛须须都看不原色了，可是想象是有多久没拿出来过了。
除尘掸子拖出来的同时还带出不少柜底积压的灰尘，被空气带着扑了毫无防备的小乔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