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外层的水母，还是深入遗址后潜藏在暗处观察的生物们，显然都没有主动攻击人的意愿。
顾皎认为这场探查的收获恐怕不会太大，荒芜的废墟中能找寻到的痕迹太少，而她对星际又缺乏基础性的了解。
然而在她几乎决定要掉头返回时，哈莱的神色却明显紧张许多。
这种紧张影响了顾皎，她跟着小心翼翼观察起四周，前方没有什么大的不同，硬要说有，可能是看起来更幽深，似乎空气都是灰蒙蒙的颜色。
可是也说不准会不会是人的情绪在作怪，毕竟有时候感官也会受蒙骗。
她们前进的速度渐缓，跨过拦路的水泥板时，只有她们落地的身影在周边回荡，显得四周格外安静，令人心理上有种不适。
顾皎看向哈莱，以眼神询问是否还要再前进。
他点头，速度不快却很轻车熟路，引着顾皎步步向前，避开了一些大的坑洞和走不通的道路。
渐渐地顾皎开始感觉皮肤有些刺痛，特别是裸露在织物外的部分，但抬手看却没有任何伤口。
她极力辨认，发现空气似乎真的是灰蒙蒙的，像成团聚集的微小飞虫，但体积更小，让人联想到蜉蝣和雾霾天气。
这个发现让顾皎呼吸一滞，她连忙拉起工作装自带的面罩。也许这些生物会从呼吸道跑进她的身体里。
她们的这场探索也终于临近终点，只见哈莱带着顾皎走向一块巨大水泥石板，下面还有倒塌的墙壁和柱子，支撑起了一个三角形的空间，一些砖石散落在地上。
哈莱拂开地上的尘土，顾皎能看出来，这块地方的积土明显更少。
等到表面尘土拂开后，一块方形钢板就露了出来。它看起来就像地窖的门板，只是完全平整，能很好地隐藏在尘土下。
但是它的材质也很相对很新，甚至跟周边有些格格不入。
主要是废址明显远低于当前垃圾星的基础建设发展水平，这个差距可能有两个世纪左右的时间，而这块钢板更符合顾皎对垃圾星现有建材的认知。
哈莱在前方，大概是无袖外衣上有特殊设备，走在黑暗没有光亮的甬道内也能发射出光束，照亮脚下的路。
这里明显疏于打理，周边是钢筋水泥的墙壁，地上还有细碎砾石，因为年代久远，还在甬道中竖着许多交错的梁柱结构支撑不甚牢靠的老旧甬道。
黑暗的甬道里只听得见她们的脚步声和呼吸声，但那种黏着在她们身上的视线也在进入地下甬道后消失了。
顾皎庆幸自己之前就已经戴上了面罩，这种特殊织物材料覆盖在口鼻处，不仅能在捡垃圾时阻隔残旧材料的异味，现在还能隔绝空气中大部分的潮味和灰尘。
哈莱似乎已经从刚才的情绪中缓和了过来，回转头来对着顾皎道：“气味有些不好闻，这里已经荒废了很久。”
“没关系，我们大概多久能够到目的地？”
“已经到了。”哈莱停下脚步，推开面前上着锁的两开门。
顾皎就着他身前的光束看向门和门锁，显然这扇门也非常的古朴老旧，锁链上生了锈，虚挂在门拴上，装饰作用远大于实用性。
“大概两个世纪前这里还在使用中，虽然年代久远，但好在还没有塌。”
从哈莱嘴里得到确认时，顾皎还是觉得非常惊讶的。
因为她的认知里，钢筋水泥建筑应该不能够支撑这么久，特别这里还是地下，没有使用和持续维护的情况下，真能保持两个世纪么？
但转念她又想，既然她都能在这里，这个星球上，这个星系里，能发生些什么超出认知的事情也不意外了。她过去的那套常识在这里可派不上用场。
内部似乎要精致许多，非常多的金属筒状支架矗立在这座大厅结构的空旷房间里，但现在这些支架都严重形变了，勉强才能看出原状。
地上还散落着相当多的玻璃碎片，被厚厚的灰尘掩盖了大半。
顾皎觉得这里可能没有多少基因改造实验的直接痕迹了。
事实正是如此。
哈莱领着她走马观花地看过一圈，这个荒废已久的实验室并未能带给她预期的惊喜，和整片遗址的破败风格高度统一。
几乎所有的实验设备和仪器，包括实验样本都被转运走了，只留下像是被强盗光顾过的满是玻璃、陶瓷各种碎片和破旧柜台的大厅和多间大小不一的独立实验室。
根据残存的物品，顾皎推测这个基因改造实验室的实验对象可能不仅限于各类植物和常用于实验的小型啮齿动物。
因为相当一大部分容器的大小都不够相匹配，有一些甚至有一间学生宿舍那么大，昔日作为隔绝的高强度玻璃还没有完全碎裂，大块残片顽强地支撑在金属框架上，只是看上去有些摇摇欲坠。
在这些巨大容器的周边，是一圈半挑高的水泥看台。不同之处可能在于看台上还保留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