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伸手,修长有力的手指戳在刀刃上,用力按压。能把咒灵对半剖开的锋利刀刃却没法割破他手指,哪怕刀锋已经深深陷入指腹,五条悟还是毫发无伤。现代工艺锻造出的利刃变得如同纸做的一样无害——不,就算是纸做的刀刃,在刀锋如此锐利的情况下,割破手指也绰绰有余;应该说,这把刀现在变得比纸刀还要无害。
“真的欸,明明很锋利,还能破开无下限,但是却一点也伤不到我。”五条悟说道。
他像是找到了什么玩具一样,抓着戳进无下限的刀强行横在自己脖颈上,大喊大叫:“啊!杰,快来救我!我被葵酱绑架了!”
他喊得非常真情实感,就算是看到了“被绑架”全过程的夏油杰也不用自主犹豫起来,看上去有点想走近叫停了。
——不过究竟是叫停我,还是叫停五条悟拙劣的演技,那我就不好说了。
在五条悟吵吵嚷嚷的一听假“救命”声中,我忍住了没有真的把刀按下去,而是不愿配合地死命往外拔。
——毕竟真按下去了也伤不到五条悟。
然而,五条悟这个男子猩猩生力气忒大,我都背过身用自身重量辅助拔刀了,他还是死死顶住了我的重力和拉力,稳稳横着刀,准准地把刀锋架在自己脖颈上!
“杰你在干嘛啦,我们还是不是好朋友了,我被绑架了欸,快来救我啦!”五条悟大喊道。
这个场面看起来有点搞笑。
试图逃离的无辜“绑匪”,强行让“绑匪”绑架自己并且兴高采烈的“人质”,因为大受震撼所以在考虑放弃救援的“救援者”。
感觉继续下去会很丢脸,夏油杰用作势转身要走的方式表达了委婉的拒绝。五条悟发出了“切”的声音,毫无预兆地把手一松,我和刀差点一头栽进地里。
我对五条悟怒目而视,五条悟对我的怒气视若未见,他伸手从我手里把刀拿过去,用他那双六眼上上下下地看。
“这是用血刻下的啊。用了多少?”五条悟问我。
“具体不清楚,小臂往下都没了,血量应该挺多的。”我说。
“那还有血迹的残留才对。”
“现场的处理了,辅助监督车上的和车一起炸了。不过车的残骸应该还看得出是我炸的。”
“所以要帮你处理炸车的后续喽?这个我先拿去走五条家的帐,之后再给你?”
“好。之前的部分解毒剂和止血药道具有特意留下的纰漏,之后高层要是发难,帮我引导一下。我的想法是保证还能正常出任务的同时留有足够恢复和研发时间。啊,如果可以,去横滨的任务希望能多一点。”
“成交。”五条悟对我伸出手。
我迟疑地抬起手,和他击掌——没击到。
这人又把无下限开起来了!
“哈哈,果然没了这个你是碰不到我的!”五条悟得意地说,然后跑去找夏油杰,准备造作夏油杰的咒灵,“杰!给你看个好玩的。拿点低级咒灵出来。你看,碰一下,没了;碰一下,没了;碰一下……”
最后,用撕裂之刃戳没了少说七八个咒灵的五条悟被夏油杰满校园追杀。
*
这批物资很快被爆出有纰漏,一个禅院家的大少爷往伤口上用了特效止血药,然后直接晕倒,送医院后发现中毒了,把周围事物清查了一圈,最后发现是高层那边送来的药有问题。
高层不愿面对禅院家的怒火,把我供了出来。禅院家欲要抓我去审讯,此时的我受同学所邀去五条家做客。五条家则拿着我的日程表和物资制造清单,表明这是高层故意压榨的结果。
“暴殄天物,竭泽而渔啊!”在会客的茶室里,五条族老对禅院家派来的人唉声叹气。
我和五条悟坐在茶室风雅且宽大的屏风后边打牌边听。
这是一副小猫牌,很符合我们打牌的主题“小猫钓鱼”。
我和五条悟面前一人一摞牌,进行机械的“抽牌、放牌、抽牌、重复牌归我全部拿来”活动。
很无聊。但是和六眼打其他种类的牌会更无聊。
我把新的一张牌放下,牌面是7,图案是一只舔着前爪、眼神狡黠地看着我的蓝眼白毛猫。五条悟在我眼皮底下招了招手,我看向他,发现他露出了和白猫差不多的表情。五条悟指了指屏风那边,我下意识转眼看向屏风,凝神去听。
那边传来族老高深莫测的声音:“……禅院家的小辈,五条家虽然不是什么霸道专横的家族,不过对于来府上做客的少主的好友,却也没有随便交出去的道理。况且,那孩子不过是一时失手而已,之前的咒具质量也不必老夫多说——不然,禅院家怎么会把那种东西给嫡子呢?比起上门问罪,私下结好所获想必会更多。”
霸道专横那句是骂禅院家的吧。
不过“好友”这个词,这些老头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冠冕堂皇……
禅院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