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1 / 3)

凯戈曼沙向后退去,神使的长杖那曾经贯穿红临时身躯胸口的尖利尾端随这个动作脱离,在守卫之蛇的肩膀处留下一个深可见骨的伤口。

齐蓟嘶了一声,挪过去拿裙幅用力按着伤口阻止血流。

她对天发誓自己的本意不是让任何一边受伤,只是想拦住凯戈曼沙去找永夜拼命。

然而气势不同往常的凯戈曼沙在看见她拿得出的人偶里最强的威洛尔之后,只是停顿了很短的时间,就令齐蓟猝不及防地猛然动身冲向威洛尔。

人鱼的战斗本能在面临危险时被彻底激发,红发神使原本端丽如神像的面容忽然间凶暴横生,与化为人形的巨蛇狠狠对撞。

虽然二者短暂的交锋看得人目不暇接,但持有傀儡线的齐蓟当然能知道,这处伤势是凯戈曼沙故意造成的。

未境之兽的爪牙无法破开的蛇鳞,神性可以。

“这是为什么?”齐蓟半跪在床边,问她。

“试探一下他的力量……和你的力量。”

凯戈曼沙靠着床榻坐在地上,缓缓地呼吸,然后伸出手触碰齐蓟的手背,用铁灰色的眼睛观察着女孩没有老茧和伤疤的纤细指尖,那些手指正不可避免地沾染上她自己冰冷黏稠的血。

她放轻嗓音,几近柔和地问:

“米拉,既然你想阻止我去往能让你坐享其成的战场,那么我是否能把这其中的动机理解成你想拯救我,因为把我也视为你的战利品了——就像他一样?”

凯戈曼沙望向威洛尔,面貌年轻却气质苍老的神使靠在门边,安静地回以注视,殷红的眼眸平和如同阳光下的玫瑰花圃,丝毫看不出原本也是一种活在传说中的非人恶兽。

面对她的问题,齐蓟不能说自己完全没这么想过。

通过梦境巡游至异界,冥冥中的什么指引她来到凯戈曼沙身边,似乎就已经注明她应当在见证凯戈曼沙的结局后得到新的从属卡,像“威洛尔们”一样。

“是的。”齐蓟低垂目光,一边小心地撕下整块裙幅一边承认,“我知道我大概会得到你。但这和现在的你没有关系……所以想拦住你奔向毁灭的,不是觊觎着‘凯戈曼沙’的什么人,而是自认为或许算作你的朋友的米拉。”

“朋友。”

凯戈曼沙聆听着自屏障崩毁以来倒影城市中连绵不绝的呼叫声和奔逃的杂乱足音,意味难辨地重复这个发音缠绵的词语。

她说:“——‘凯戈曼沙’这个名字最早的含义,其实是‘将吞噬神王、又被英雄斩首的巨蛇’。”

凯戈曼沙握住齐蓟的手腕,让她触碰到自己仍在不断流血的肩膀。

“看啊,只要面对带有神性的武器,我就像凡人一样脆弱。死于持有神性之人的剑下,这就是我的弱点与宿命。”

齐蓟吓得立刻收回了人偶,生怕这条蛇又利用一下威洛尔手里真能杀了她的好武器。

“他们抛弃我,其实也是在抗拒那个预言的后半。如果没有神王的授意,众神的使者哪敢四处飞行,及时泄露一则事关重大的预言给巨龙?长子被强大的敌人收留,这就是他们所能想到的最好的保护了。”

“其实未境之兽无法伤害我,是因为在‘它们’降临的时候,凯戈曼沙本该已经不存于世。永夜建立了海士班顿的屏障,也以此遮蔽我的认知,混淆我的情感,让我的心一直停留在迷茫混沌的当时,想不到去探究这些事,正是为了利用这样的我来完全瞒过那些怪物的认知,好藏起这里。”

“——对我做了这些事的女巫永夜,即凡人的公主艾莎勒·维拉法尔,她也说过自己是我的‘朋友’。我曾爱着她,如今则应像爱她一般爱与憎恨着这个词。”

她平静地叙述着自己的心境,眼中没有一丝一毫要涌上银红色或变为龙瞳的征兆,好像随着屏障的破碎,她那些人为的暴躁与失控确实都一并不药而愈。

“而你……一位来历不明的新神。”她忽然笑了,笑容意外地温和,“你想做我的朋友,却没再送我一匣有关遗忘、失控和独自面对人世的诅咒。”

“你对一头怪物付以的是如此荒唐又温暖的善意,那么也请宽恕我的无知与贫困,不能回赠你平等的友谊。因为在过去,没有人教会我这种东西。”

灰发灰眼的蛇倾身半跪,俯首亲吻齐蓟的手背。

“我的意思是……凯戈曼沙面对成为你战利品的邀请,做出的回答是:‘我愿意’。”

过去的几个千年,巨蛇混迹在凡人之中浑浑噩噩度日,越是沉没越是渴求那些年轻纯净的灵魂如无药可救的瘾//君子,却也随着时间逐渐学会了那些模棱的戒备姿态,学会对潜藏深意的话语不置可否。

她忽然发现自己开始能够听懂那些隐晦的弦外之音时,耳边仿佛有荒野上扫过龙翼与树梢的风声呼啸而过,更显得此刻处境荒谬不堪。

现在则不同了,凯戈曼沙每说出一句话都觉得身上的压抑感卸下一分,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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