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1 / 2)

“哎呀,原来您发现啦?”

奥洛托看着那糖果——前一日他亲手放进托盘,让仆人送进客房的,裹着剧毒的小惊喜——忽然就卸下了假面似的,轻快地微笑出声。

他耸耸肩:“我感到很遗憾……因为您本可以舒舒服服的去死。喜爱蜜糖的淑女才可爱,我或许该分享给您看一次的,她们像糖块那样融化的样子。”

“……那是多么甜蜜,多么美丽的死啊。”

年轻的王子说着,将花束随手抛掷。

原本被他轻柔地拢在怀里的满捧鲜花滚进黑暗的角落,露出被它遮掩着的短剑,剑刃看似收敛地下垂,一线淬火般的反光倏忽游过齐蓟的裙边。

他面容上虚假的、过于柔软干净的神态随着话语剥落消失,现在显露出来的奥洛托,或许才是一位沐浴在权力中生长的继承人真正的模样。

彬彬有礼的仪态犹如秀丽的细纱,飘飘然覆盖在冷漠的钢铁盔甲与缠蛇的心脏上。

对所庇护者仅展现纱上缤纷的织绣,对所掠夺者则加以利刃或剧毒,而后在焦土尸骸前念诵慈悲的赞诗……如此行事,便把爱戴与权力集于一身。

初见时他盛赞齐蓟是位真正的公主,而在齐蓟看来现在的奥洛托确实可称为合格得过了头的王族。

很显然,奥洛托暂时放弃了扮演“奥蒂莉亚的哥哥”这种愚蠢童话似的王子角色,而随着所作所为的揭穿,行云流水地把身份换成了别的什么东西。

然而直到此时,他亮银色的眼睛仍然显得脉脉含情。

这是一只会爱上食物、会吃掉爱人的野兽。情真意切得甚至不能称其为虚伪,因为他的确对这行为本身乐在其中。

齐蓟盯着奥洛托的笑容,略微后退一步。面对野兽时不应示弱,前提是在它獠牙触之可及的距离之外。

奥洛托王子则仿佛在追随舞伴动作似的紧接着向前,抬起手,似乎要把她拥进怀里——

灼目的火光闪过,伊坦纳记得在前一刻挡住了齐蓟的眼睛,紧接着,焦糊味在空气中荡开。

奥洛托瞬息间退出数尺,表情漠然得好像被斩断了手臂的不是他自己。当然,如果不是及时用短剑格挡,他失去的就远不止是一只手了。

他用完好的左手抓着断臂,远远盯着像一位骑士般持剑守护着少女的暴君。

王子颜色偏浅的头发与眼眸配上重伤后瞬间惨白的脸孔,在这深夜看去几如一座活过来的石像鬼。

在确认自己找不到破绽之后,他才悄然隐入暗处。

洞开的房门与相连的走廊中紧绷的气氛渐渐回归安宁,宣示那敌人确实已经远去了。

齐蓟这才从伊坦纳身后走出来,烛台始终稳稳端在她手里,此时被用于照亮地上的几滩血迹。

即使伤口在出现的同时就被烧焦,奥洛托还是流血了。这至少可以证明他的确是活着的,与那些伤处干净得像断裂的木头的仆人不同。

伊坦纳手中的长剑化作星星点点的温暖光斑飘散开来,他抬手取下那枚尺寸正好的单片镜,问齐蓟:“你看到了么?”

齐蓟点点头。

在她共享到的视野里,透过预言者所赠的这枚镜片可以看到,奥洛托身上其实连着一些细线。

那线是暗红色的,接入王子的颈间与心脏位置,也穿过他的四肢与后脑,只不过它们此刻都松松的垂落着,证明这只人偶目前无人操纵。

奥洛托分明仍然活着,也拥有理智甚至阴谋,却甘愿一直在平和的木偶戏里扮演着无聊的哥哥角色?

齐蓟重新把预言者的信读了一遍,由于刚才直面奥洛托本人留下的印象,她无论怎么看那句“溺爱”的形容,都不太能相信这是百分之百的真相。

她选择去咨询伊坦纳。即使后者现在由于爱情的照耀而显得温和多了,齐蓟也没忘了他的本质。

这暴君曾经将血亲屠戮殆尽,把先王兼生父当个装饰物吊死在元老院门前,还放任疯马拖行那些拒绝臣服的贵族,逼迫受刑者们的儿子追在烟尘后捡拾磨烂脱落的眼珠、指甲和牙齿,接着是颈椎折断后被凌乱的马蹄踏碎的头颅,最后再亲口吃下父亲沾满泥沙的肠子。

在严重的头痛折磨中一举夺位、并做出诸如此类不胜枚举的疯子般的镇压举措时,伊坦纳甚至只有十六岁。比奥洛托还要年轻,且拥有胜过其无数倍的残忍。

他的王冠上每一寸华光都鲜血累累,借耳语悄悄流传的消息都说那些死于他酷刑下的亡魂所产生的巨量的痛苦已经将埃卡忒女神的泥泉都填塞了,食骨雀也啄食不尽的哀鸣一直堆积到了父神膝前,漫溢无可丈量。

面对她的问题,伊坦纳却委屈地说:“米拉,你怎么能让我去揣测那种人的想法?”

齐蓟压在他身上,盯着那双写满狡黠的、分明在笑着的深蓝色眼睛,说:“试着猜猜看,然后我就不追究那把剑的来历了。”

——在她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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