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冯辞回去告知孟双照,消息已经传到音袖耳中。
朝阳院里,她跟在大夫人身边,到底是没忍住问了。
“夫人,那烧火的贱底子是个最会勾人的,往日尚且不服管,把她调到二公子处,只怕要涨她气焰啊。”
大夫人自然不乐意叫冯辞得了好。
上次知道儿子喜欢烧火的,派人找她过来,抛出叫她做贴身婢子的假话钩子。
敢上钩,就扯她个满脸破碎,血肉模糊。
烧火的丫头回绝得又快又干脆,粗使丫头手脚轻慢,照顾不得三公子。
识相就好解决,可心思敢缠在禄儿身上,实在欠收拾,便由着音袖“教导”她,顺道把人赶到犄角旮旯的破落屋住下。
大夫人又何尝不知,音袖也不是个善茬,日有僭越之势,跟二房的人越走越近。
三房不济事,拱烧火丫头上枝头,不怕她狗仗人势。
平素最瞧不上的贱皮子一下子和自己平起平坐了,这梁子越结越结实,音袖的心思还不得天天放在三房那里。
看来这通房丫头,保不齐合计到谁头上去。
大夫人盯着音袖打量,幸好当初没答应她做禄儿的通房,就那小傻儿子真要了音袖,还不得被攥死在手心。
咳了咳嗓子,大夫人想了个由头,“箨儿那孩子有分寸,断不会着了烧火丫头的道儿,届时她自以为得了势,做出什么出格事儿,被拿捏住也是早晚的事。”
“夫人,直接在后厨清算,岂不是更省事?”怎么还叫烧火的得了便宜。
“混账东西,夫人我是什么身份,岂会和那轻贱丫头一般见识?”大夫人凤眼一瞪。
音袖缩了肩头,连连拍自己的嘴,“音袖胡言乱语,夫人息怒!夫人您是一等一的贵人,那丫头能被夫人提上半句,都是祖坟冒了青烟了!”
“行了——那烧火的如今攀扯着禄儿,咬死了不撒口,若她在后厨真有个什么,到时候闲言碎语传出来,禄儿清白名声,难免叫她甩上泥点子。
箨儿就不一样了,明眼人谁都瞧得出,箨儿是透冰白雪的心气儿,如何也不会叫那烧火的污了去,到时候叫她自带那身炭火灰走,那才叫一个干净。”
“夫人说的是,夫人不愧是七巧心思玲珑透,无怪乎表小姐要跟您学呢。”
音袖谄眉媚眼爬满脸,心却道,果然是最好的法子,到时候二公子真着了那烧火的道,也只是他上萃苑的丑事,三公子那点子事,不说九十,七八总能撇得去。
只以为夫人是看中二公子才给留下,到底是前大夫人的外甥,里里外外都是仇。
真为他好,哪儿能让老爷把他做了三夫人的义子,谁不知道三夫人是府里最没指望的,又是个刑克命,先克子,后克夫,指不定哪天新二公子也得遭了殃。
冯辞回到破落角,孟双照正端着盆清水,脖子到腰的汤汁,围裙上还挂着碎银耳,脸上红彤彤的五指印子,鬓发散了一半。
冯辞小跑过去,端过她手里的盆,“阿照!”
孟双照见了冯辞,忙挂上笑容,“你回来了,你见着二公子没,好看不?”
“好看,十分好看。”
两个人进了屋,冯辞没有多问,给她拧了毛巾,帮着孟双照擦干净,换了衣服,梳好发髻,这才道,“我们调到上萃苑了,随侍二公子,到时候你亲眼看看,好不好看,收拾收拾,即刻就能走。”
话毕冯辞转身要走,孟双照知道她要去做什么,一把拉住她,“阿辞,马上就走了,算了吧。”
冯辞拍拍她的手,“你先收拾着,我去去就回。”
孟双照拉她不住,“那你可要小心,别叫他们拿了把柄,二公子那里还要去。”
冯辞点头离去,她才专心收拾起衣裙鞋袜来。
刚出来门口,前头一个人影闪过去,虽则只刚入府时远远见过一面,冯辞还识得,是外出收账久未归家的长房老爷。
这破落角偏僻,少有人经过,他跑这儿来做什么。
冯辞暗暗记下,先去了后厨,前脚踏过门槛,就听里头:“你这次过了,那银耳汤到底是三夫人叫熬的。”说话的是三夫人身边的香秀。
常日跟着音袖的青儿急急叫嚷,“我又不是故意的,也没剩多少,最后还不是要倒了去。”
香秀惦记着双照,虽然不是刚出锅,到底冒着热气儿,可不要烫伤了才好,“那你也不该泼了双照满身啊。”
青儿眼睛一瞪,娇俏中略显蛮横,“还不是她绊倒我!泼她是她活该!”
香秀听不过去,“屋里这么些人可都亲眼见了,是你见双照来,左脚踩右脚地故意泼出去的。”
青儿叉腰往前半步,“喲,你倒会颠倒黑白帮她说话,那你去跟三夫人告状啊,怎么眼瞧着她要去上萃苑了,你也想去?叫三夫人把你也调过去啊,只可惜府里话事的从来只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