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冒出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阳淞小心翼翼端着一盏茶水递过来,刚刚主子一瞬间昏倒,他还以为弟兄们马上要成无头苍蝇了。
李京晟接过茶水,嘴唇的颜色比周围人都浅一些。
壮汉低着头,在阳光下古铜色的皮肤和冷色的皮肤一对比显得更加健康。
“你看好会场,不要让人搞出什么乱子…我离开一会。”李京晟的心没有原因的狂跳不止,也许他就不应该放她一个人离开。
“是……可是主子……”阳淞跪在地上,只见李京晟没等他回答就转身走了,步伐略快地奔向马房,像是迫不及待的要去见到谁。
二少爷……
汉子挠了挠头,最近还真是变得有些不一样。
一滴水从天花板上滴下来,没过多久,第二滴也砸在女孩的脸上。
少女移了移脸,意识模糊地睁开眼,爬满地锦的天花板,小小的叶片摇晃着,又一滴水滴顺着叶脉砸落在女孩鼻尖。
周围散发着长久空气不流通所酝酿的霉味,混杂着一些药剂的气味,让人作呕。
李怡安试着坐起来,可是四肢无端使不上力,最终弄巧成拙地整个人摔下了手术台。
她这是在哪?
少女扶了扶额,一阵剧痛袭上后脑,过去梦里零零碎碎的记忆像浪花一样被冲上来。
“你叫什么名字?”穿着白色大褂的人语气温柔的问她。
画面里的女孩被铐在椅子上,身上到处都是流血的伤口。
我再问你一遍,”许久得不到答案让对方失去了耐心,露出了呲牙咧嘴的笑容。
“李怡安。”女孩在对方背过身时喊道,她害怕的大喊,感受到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的跳,“我叫李怡安。”
少女撑着边上的设备勉强站稳,她曾经做过的梦对这里都实在说不上友好,李怡安站在实验室中心,四面八方仍是记忆里亮白色的高墙,只是如今爬满了藤蔓与污渍,仔细看还能在其中看到棕色的手印。
一股奇妙的感觉轻轻的握住了女孩的心脏,那种感情来的莫名其妙,让她胆怯。
她明明从来没有来过这,却对周遭所有的事物熟悉的可怕。
脚下的泥土似乎从未干涸过,散落一地的实验报告,有一些刚刚正被她踩在脚下。
李怡安弯腰捡起一张,密密麻麻的数字和图表构建起了她看不懂的一切。
可唯独那几个字她一定不会看错。
三树实验。
李怡安喘着粗气,窒息的感觉钳制住她的喉咙,让人无法呼吸。
强忍着眼前一黑的晕眩,少女困难的扶着手术台走到另一边,捡起一张看起来保存最完好的一页。
这页意外的贴了大头照,照片旁的一串数字大概就是他们的名字,
照片处的女孩青涩稚嫩,有些腼腆地笑着,似乎只是在为拍照片高兴。
李怡安抓着这张纸,被捏过的地方皱的揉不开。
李怡安认得这个人,这是钟青阑。
没有,哪里都没有。
青年策马跑遍了整个山头,一个活人不可能就这么无影无踪了,李京晟撇过颌下流落的汗滴,李怡安就像是凭空消失在了路上,又或是故意隐藏了踪迹……
不。
这样的念头出现了一瞬就被青年压下。
懊悔的情绪一再积压,周围到处都有军队把守,上山下山的路也几乎都被堵死了,这样,就只剩下最后一种可能。
终岁山山底的确什么都没有。
阳淞带着兄弟们把山挖了个底朝天。
如果开展了什么实验计划,那多少也会有建筑的残留残存在山上的其他地方没有被发现,不可能摘的完全干净。
青年交叠双手,敲着食指上的骨节。
要说还没搜过的地方?
青年摊开简略的地形图,月色底下,一个小小的红色十字刻在青山中间,铜花镇。
李京晟把地图卷起来夹在身后,朝相反的方向前进。
他从未怀疑过铜花镇。
镇上的年轻男女都选择走出大山,很少一部分人偶尔还会回来,留下的老人小孩都由李家资助的慈善机构在负责起居。
作为李家人的守墓人,里面的镇民许多也是他的长辈。
可如今由不得他选择。
男人放下地图,这是他第二次来访铜花镇。
下午日头正烈着,和那日夜访镇上的情况不同,镇民们都躲在房子里,不似上次那样热情。
“见过二少爷,二少爷今天怎么有兴致来镇上?您来的不巧,这会孩子们都睡下了。”
胡子拉碴的老人笑着贴到男人身边,又伸手摸摸李京晟牵着的马,感叹道:“哎呦,这皮毛水亮的,可真是一匹好马哎!”
青年没选择附和他的话,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