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犬子…鄙人就带回去教养了,不继续叨扰三小姐清静。”
李宏良的脸色仍旧满脸黑线,未说完的话却耐人寻味。
李怡安想,她这个叔叔满口的谦卑,但一言一字可都是强硬的态度,生怕她吃了他儿子。
可是谁吃谁,谁知道呢?
“叔叔再见。”李怡安说,带着她标准的笑容。
扯着儿子要走的男人疑惑的看了看少女,试探性地点了一下头,道:“三小姐再见。”
李慕诚追跟在李宏良身后走了,忽然,在李怡安能见的目光尽头,少年停下了脚步,伸出手指着她的脸,口型一开一合,几个字的功夫,然后一大一小两个人在楼梯转角处消失不见。
旁人看不清他说了什么,因为他是说给李怡安一个人听的,他说,她活该。
李怡安孤零零地站在楼道里,廊道里的风很轻,缎面的裙摆小幅度的摆动。
她感受到有人在看她,于是故意挺直了背。
是啊,她是早该死的人。
但是在她死之前,总有一些债得慢慢还清才好。
过了几天,一张邀请帖快马加鞭的送到李家。
叫青黛的侍女从当上管家后就事事亲力亲为,认真的让李怡安也不好责难什么。
她将请帖毕恭毕敬地交少女的手上,李怡安扯着质感很好的一张纸仰躺在床中央,脚边都是刚刚送来的华贵衣裳。
钟家点名道姓地要她参加这次马会,少女摩挲着纸上的那三个字,现在所有人都在观察李家的动向,连带着观察她这个忽然塞进来的女儿在李家下一轮洗牌的时候能拿到多少筹码。
钟家很想做这个出头鸟啊。
“钟家?”李怡安收起思绪,假装不解的朝旁边问道。
“我记得,最末席坐了一个钟家的人。”少女坐起身,脑海里冒出一个穿绿色裙子的小姑娘。
青黛站在床边答道:“回小姐,是有这么一号人,是钟家早年失踪的二小姐,这两年才找回来,叫钟青阑,上月才和二少爷订了亲呢。”
“这样啊。”李怡安坐在床上,不知在思考什么,“既然是二小姐,那钟家的长子长女呢?”
青黛犹豫了一下,低下了头,仿佛这是个不可言说的秘密,低声道:“钟家长女钟青逢,秀外慧中,听别人说,是个顶好的人,就是红颜多薄命。”
言下之意就是死了,李怡安会意。
青逢。
李怡安曾在哪瞄到过这个名字,一时半会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青黛没看她的脸,而是接着说:“钟家大小姐也是大少爷的爱人,钟小姐薨逝后,大少爷执意抬她进门,曾经遭到许多族中长辈反对。”
大小姐配大少爷,二小姐配二少爷。
李怡安掰着手指,这是栽上钟家了啊?
“之后大少爷就突然失踪了,没有人找得到他,大老爷力排众议,在族谱加上了钟小姐的名字,但即便是这样,大少爷也再也没有出现过。”
一个死了,一个失踪。
少女手中的请柬被揉出一个角。
“二少爷呢,他会去吗?”
青黛想了想,答道:“二少爷善马术,应当是会同去的。”
下午的阳光很好,寒冬腊月里还能铺出这么一片绿油油的草坪,足见钟家功夫是下足了。
李怡安走进庄园,只见马道边的流水席还未来多少人家,提前进来的大多是年级相仿的女孩。
钟家这次的排场不大,只邀请了几家和自己交好的家族,但场面布置相当风雅,绝非如今的钟家可以承担得起的。
李怡安只看几眼就撇开了头,又不能当饭吃。
但钟家这样的安排又让人止不住的多想,一个买卖绸缎起家的家族,却能挤进栎阳四大户的末位,手段不能说完全没有。
李怡安避开聚成一小团的小姐夫人,专门往草场深处挪动,终于在备马的厢房间找见一顶顶帐篷。
“黄二少爷来啦?里边请!”
少女掀开帐篷的一角,只见几个侍从游走在各个穿着华丽的男子身边,手里还捏着几卷画册。
这些画册甚至还有专门的名字,起名偷香卷,记载着流水席上各家小姐的门第人际,样貌身材供人选择。
李怡安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验证完自己的猜想后就沿着原路返回。
也许马会是假,但相看挑选妻子儿媳才是真。
可照理来说,她的婚事应该是由李家长辈亲自挑选的,再加上初雪那天略显狼狈的样子,和众说纷纭的身世。
这些人要离她离得远远的才对。
无缘无故的,邀请她来做什么?
说来倒也奇怪,那天以后,没有人关注她回来时发生了什么,所有的一切好像都只停留在她回来的那天,那些惊诧的眼神,除了李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