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底,在这一年中最炎热的时候,大炎皇帝召开了宫宴,邀请群臣宫妃,特别是短暂在大炎落脚的两位仙尊前去参加。
沃兹华斯和塞西莉亚这会对大炎的评价已经一降再降,清楚地认识到不该抱有比外面灵山的修仙界更高的期待。但出于对一国领袖的基本尊重,他俩还是穿了正装带着徒弟和跟班去了。
卓映秋现在已经挺习惯跟着师父师伯狐假虎威地到处出门了,作为仙尊的弟子不会紧张,倒对这凡人王宫有些兴趣。大炎的王宫是凡人住处,自然比不上仙山清幽缥缈。但皇帝也是修士传家,下面有些大能做事,皇宫也称得上金碧辉煌,总有些威严气度。
两位仙尊领着徒弟和跟班走上了数十级正殿台阶,作为客人先去拜会皇帝。皇帝大约五十多岁模样,对仙尊倒是礼遇,亲自出殿来迎,言辞之间颇为尊敬。
“两位仙尊能来光临,倒让我这大炎皇宫蓬荜生辉了。”那皇帝老头对沃兹华斯乐呵呵地说道,“仙尊远道而来,在大炎起居吃住还习惯吗?”
“大炎风土人情颇为有趣,陛下热情招待,远超我们的预期。”沃兹华斯礼貌答道。
“那样我就安心了,早先时候淮安小儿无状,得罪了仙尊,让我至今过意不去,我已重重惩治于他,感谢仙尊没和他计较。”
“年轻人活泼些也是应有之义,当不得陛下感谢。”
“是仙尊有意饶恕,怎可抹去无知小儿的过错。听闻仙尊最近在修复大炎缺满功法,当真是不计前嫌,胸中清风霁月啊。”
“我也是得知缺满功法关乎大炎国本,不忍国家倾覆黎民受苦才略略一看,今日一见陛下,果然英雄明主,可见我所做不白费。”
……
卓映秋坐在塞西莉亚旁边,看着师父和这皇帝老头商业互吹,眼睛都看直了。
她知道师父能吹牛,有本事皮笑肉不笑地说出一大串虚伪的营业发言,但虚伪到这种地步还真是不多见。
师父在老家是枢机神官呢……怎么把这个词拆开,似乎也是管事的那种很高级的长老,会些迎来送往的屁话不奇怪。可他……这……呃…………
卓映秋看看衍之,半妖兽青年眼神早就不在线了,似乎在想些什么自己的事情,已经屏蔽了外边的一切影响。
再看看师伯,这位在老家是一位将军的女士,有些方面倒是意外的和军人很像。师父不像神官,师伯倒真像一位退休的将军,这种破烂场面她不爱开口,这会低头盯着茶,都不知道在没在听。
师父和皇帝老头的对话从隔壁的隔壁飘了过来。
“……我曾听说,这缺满功法过去也曾得修复,便是那……《青囊书》,也不知怎么就散失了。当时还有些惋惜呢。”师父的声音说。
“仙尊有所不知,这青囊书是个乡野村医搞出来的,训导了一大批缺满修士意图颠覆我大炎江山,故而皇室才把它封存起来。可惜已经损毁,不然还可把整卷给仙尊一观。”皇帝老头说道。
“毁了便毁了吧,到底前人东西,我们帮帮忙要恢复也不难。只是这回我帮大炎修复了缺满功法,陛下可得仔细对待,斟酌着哪些消息能透露,哪些要保密,可别再叫像青囊书那事一样,好好的事叫人变成祸事了。”
沃兹华斯这样说,又一次重复了他们修复了的缺满功法会交给皇室斟酌的这个事。皇帝对他的这个说法万分满意,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他对大炎示好的一种表态。
他当即乐的抚掌大笑:“仙尊放心,我必仔细对待仙尊的心血,不叫它白费。”
“哦?”沃兹华斯一副好奇的样子,“陛下待如何?”
“我会叫世家子弟中选出最有德行的,让他们学习这完整的缺满功法。再在凡人中选出天赋最高、浪费可惜的子弟,叫他们用符咒发誓,不得用这仙尊赐下的法术作奸犯科。”皇帝很有些骄傲地回答道。
“陛下果然思虑深远。”沃兹华斯赞同道,“只是不知陛下如何在世家子中选出最有德行的呢?”
“我大炎传承千年,忠臣良将世家无数,便让他们推举族中优秀旁支子弟,他们学了仙尊弥补的缺满功法,也能做修行真正仙术的青年才俊们的支撑。”皇帝对自己的想法很是满意,“功法动人心,外人如何考察都难以窥见一人道德品行的全貌,让他们的家人推举,这样推举出来的人的德行再优秀真实不过了。”
沃兹华斯已经懒得给这位久居深宫的尊贵统治者科普他们世界的阶级垄断分化已经多严重了,反正只要他一脸赞赏钦佩地鼓掌,这皇帝是看不出来他其实有异议的。
不过他还是觉得别把人这样一棒子打死比较好,说不定这人只是傻,于是还是本着多了解了解皇帝其人的想法,在一大堆热情而虚伪的应和之后,再开口问。
“我从前就听说有那种能让人好像妖兽宠物一样听话的符咒,只是人乃万物之灵,要拘束人的意志并不容易,从前所见的符咒都颇珍贵,想不到大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