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当时我没有办法,事实上我早已落入深渊。”
“你是这孩子的老师吗?你看起来……”他打量了沃兹华斯一会,略微皱眉,想说他是不是古时候那些修士的传承,又看着旁边的太一宗,感觉不对。
“我看起来什么?”沃兹华斯问。
“罢了,”残魂却不回答,他释然地笑着摇摇头,“都是过去的事了。”
“我道号清墨,师父当年说我心静,志不在大道,喜欢寄情山水,所以给我起了这个道号。”他叹息一声,已经映照不出任何东西的眼眸的影像看向幻境中的夜空,“我所在的年代,寄情山水也可以入道。我原本觉得这没什么,直到落入如今境地才知道后悔。”
“你不是想要听我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吗?”他看向沃兹华斯,“还有和现在的修仙界大宗门……在我的年代,修仙界还不是如今的这个样子。那要从我生前的时候说起,是个很长的故事了。”
内外的时间都是停滞的,残魂自知没有幸理。他便低头轻柔地讲述古时候修仙界的模样,面容安静,黑发如墨而白衣如雪。从他飘逸的衣袍和古朴的头冠中,依稀可见他活着时候修仙求道之人徜徉山水之间,云霞翩眇如画卷的模样。
清墨年轻的时候,是当时一位隐居大修士苍梧老人的弟子。
那时候的修仙界,还不如现在这样以宗门划分山头,宗派林立管理着凡人和辖地。许多修士纯粹为了求道才踏上仙途,找一处优美的地方隐居,感悟大道同时心情畅达,偶尔拜访朋友教导弟子,是一种很朴素愉快,和凡人没有丝毫冲突的生活方式。
清墨的师父苍梧老人便是这样的一位修士,他修行有成,生活也十分快活,便想把自己的感悟教给别人,也帮助一下其他想要求道的修士,于是便开宗门收了许多弟子。弟子们跟着他想学什么学什么,清墨也是其中之一。
“师父总是说,修真求道是找寻自我,那么便先要学会面对现在自己的喜怒哀乐。修仙最重要的便是自己高兴,不可勉强。”残魂漂浮在黑夜之下,叹息一声,“我是师兄弟之中志向最不在正道上的,总喜欢舞文弄墨。师父当年也由得我,以至于天地巨变之日我修为不高,只能留在这里。”
“什么天地巨变?”卓映秋原本因为他描绘的古代修仙界飘逸潇洒的图景而心生感慨,听到这里连忙追问。
她总觉得古老年代的修仙界和现在有些本质的不同,这种不同会使她联想到自己父母曾经找寻的水灵根修行办法,以及残魂变作邪灵时候所说的那些话。
“那是一种非常突然的变化,在那一天之后,我们修士,感受不到自己的‘道’了。”清墨修士的残魂不介意她突然插嘴,褪去邪气和怨念的影响,他本性是非常温和甚至温吞的,回答得从善如流,“修真修道,‘道’不见了,或者说它变得非常缥缈不可捉摸,相当于我们所有人修行的成果都变得难以把握,随时会失去了。”
“虽然不至于随时会失去,但当时的情况,所有的修真者都无法更进一步感悟大道。换句话说,我们的道途被阻断,修为再也无法前进一丝一毫。”
卓映秋并不太明白这是个什么情况,但好像隐约能够理解。在她的年代,天下修士都是吸纳灵气开通经脉融入丹田,然后筑基金丹元婴化神合道这样按部就班修炼的,从未有过道的说法,所以她并不能够确切的知道这是什么。
但在古籍中的只言片语里,人们对话的遗留习惯中,她还是能够触摸到古老年代的一丝残留:修道这个词,如今许多地方还在用。神祠里的工作人员,人们还称呼他们为道士。有时候,人们还是用大道至简这样的词语来概括达成一个目的的核心原理是不复杂的,她似乎又有些能够明白。
她看看师父,沃兹华斯作为一个纯粹的外人,即无感悟也不疑惑。他只是皱眉,面孔上神情变得严肃。
“如果要比喻的话,就像你们这个年代天地间的灵气突然稀薄,修士无法容纳灵气进入丹田。”残魂清墨看她和衍之似乎都不十分明白,好脾气地解释,“没有任何人能在这种情况下修为有所寸进,大道是蕴含在天地间的,就像灵气也在天地间滋长。大道消失,是天地巨变,天地力量宏伟庞大,只一下,便阻断了整个修仙界所有人的求真之路。”
他看看沃兹华斯,见他只是皱眉,毫无困惑不解之色,便笑了起来:“你是这孩子的师父,她的修行方法和我们的年代有所重合。果然,你也是用那种方法修行的,你明白什么是大道。”
“我明白的比你了解的只会更多。”沃兹华斯说道,他短暂地通过残魂讲述的古老年代的见闻场景判断,此人不会太过介意他的真实来历,于是便和他直白坦言,相信这样会让双方的交流方便一点,“我的来历很有问题,我非此世人,我明白什么是大道和这个世间还有没有大道并无关联。”
残魂沉吟片刻,理解了,又平和下来,他轻轻点头表示明白。
想来也是,这样解释也非常通顺。没什么好介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