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见过活着的神……
卓映秋细细咀嚼,品味着这句话。
“您是说,真的存在神,或者可以有神?”
“不,秋儿。”沃兹华斯却不肯再同她深入讲这件事了,“我是个外来者,我不知道。”
“这对你来说还太早了。无论是真的有神,又或者是没有神,它都和现在的你,你的目标和愿望没有关系。凡人要登神是很困难的,修炼成仙界大能是这困难过程的必要部分。——当然,这和我也没有关系。我不属于这个世界,我必不可能成为这个世界的神。”
好吧。
卓映秋低头。
……是她想多了,没有神,原来也没有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的事。
她沉默了一会。
“那师父和师伯从其他世界来到我们这里,有什么特别的缘故吗?”
“如果我说我们是来游历的,你觉得这听上去可信吗?”沃兹华斯笑眯眯地,伸手摸了摸下巴。
卓映秋看了他一会,越看越因为困惑而皱眉。
“好吧,其实我应该告诉你我们是来游历不同地方风土人情的。”沃兹华斯看着她困惑的模样,哈哈笑起来,伸手揉了揉小徒弟的头,“但这些事玄一他们都知道,早晚也瞒不过你。与其你从旁人那里听来各种似是而非的怪消息,不如还是告诉你,虽然我觉得这对你可能有点早。”
卓映秋不怕早,或者说,她太弱了,以至于并不真正知道自己和师父之间的距离。她只是想多听一点师父的事情。
“秋儿。”沃兹华斯对她说,“这世界上没有永恒不变的东西。一切物质存在在时间和因果的摧折变化下都会改变消灭。这你可以理解吗?”
可以理解。
卓映秋点头。
“世间万事万物都逃不过时间,世界本身也无法例外。”沃兹华斯点了一下头,长叹一口气,“出于某种缘故,世界会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走向灭亡。就像凡人和修士都会死一样,这种灭亡到来的理由……也多种多样。”
“秋儿,这个世界,在一段时间以后,命运线会陡然收紧。”他注视着卓映秋,眼神认真,第一次让卓映秋感到一种面对一位仙尊的不可知不可测的毛骨悚然。
她听见师父轻声说,“她会灭亡的。或者迅速衰弱,走向没落。”
“……因为一种,我们现在还不知道,还无法了解的可能的灾难。”
卓映秋看着师父,沃兹华斯完全没在开玩笑。
房间里很温暖,窗外的阳光明亮地照射进来,照射在她的被子上,也照射在师父的脸庞上。在这个森林中的清晨,一切都是新鲜的,美好而温暖的,对于卓映秋这个刚刚挣脱囚笼的人来说,似乎一切都充满希望,未来逐渐向她展现了无限可能的一角。
但师父和她说,整个世界的这种模样,也持续不了多久了。
她眨眨眼。
“您和师伯是来阻止这些的,对么?”
“是的,我们就是被派来调查这件事的。”沃兹华斯没有察觉卓映秋情绪不对,很为她的快速理解而惊讶,“我们世界的老大们,害怕导致这个世界灭亡的因素会波及到我们那边,就把我们派过来调查。有的没的的帮把手,把这件事扭转过来。”
唔。
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师父师伯在哪里都拿着本本记笔记,他们不只是来游历,更是调查风土人情,这个世界的许多事情,以至于灭世灾祸的因缘起始,是带着任务过来的。
卓映秋明白了。
她想问这世界还有多久时间,但后来想了想,想起了自己一路过来所见所想,许多遭遇,又觉得有些事情毁灭了说不定还清净点。
“有什么我能为师父师伯做的吗?”
“有啊。”沃兹华斯笑眯眯地倚在床边,冲警醒起来严肃坐直的小徒弟俏皮地眨眨眼,“那就是忘了今天我告诉你的这些事,别放在心上,千万不要为此担忧,高高兴兴该干嘛干嘛。”
卓映秋:…………?
“因为我们也不知道灾难会是什么形式,还有多长时间嘛。”他摊摊手,“我们老大看到的东西是因果方面的,不方便投射到时间里。因果也不是特别准,会有各种可能性推迟改变。”
“况且我和塞西莉亚来就是解决这个问题的,我们有信心消灭面临的一切困难。我今天和你讲这些,是为了让你对我们来的目的有个大概的了解,不是让你一个小小的筑基孩子替我们操心这种事的。说句不好听的,秋儿,秋秋,你再多担心担心,不努力修炼,天灾没到,你就先寿元耗尽了。”
卓映秋的脸色立即严肃起来,再也不担忧了。
无论如何,小小的筑基,和寿元耗尽这两个词她是听得很明白的。师父说他和师伯有信心解决灾难,卓映秋便当机立断把师父和自己说的这些事抛到了脑后,取而代之的,是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