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 5)

二十二

近些日子纳兰云蘅玩儿得有些疯,总是在街上或寺里同小乙他们胡闹。虽说找回了些在满桑无拘无束的感觉,心底却始终明白阳荥到底不许她很过分地野。因许久未到宫中去,今日便推了小乙等人的邀约,同赵琯溪一道乘车去拜见皇帝。

车马驶过闹市,纳兰云蘅揭开帘子朝外瞧。虽说闹嚷嚷的叫人有些糊涂,却也比如同两段干木头对坐着参禅强。

纳兰云蘅的目光意兴阑珊地划过众人,刚想闭上眼时,一身道袍让她动作不由一滞,再细细一看,不是林青舟又是谁?

“停车停车。”马还未站稳,纳兰云蘅就蹿到了人群中。好不容易才扒拉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到了林青舟身边,抬手扯扯他袖子:“你这碰上什么麻烦了?”

林青舟转过头,见是纳兰云蘅,颇有些意外:“你怎么又乱跑?这人多眼杂的,我先带你出去。”说着,就要给她开路。

一个老农却拽住他死命不放手:“小哥,你还没给俺钱嘞。”周围人也一齐涌上前阻拦他的动作:“哎哎哎你不能走。”

纳兰云蘅扫视一圈儿,又将目光放在林青舟脸上,歪头拧眉,语气间带了疑惑:“你没给人家钱?”

“既如此,那将钱如数付了就好了。”赵琯溪也突破人群,来到二人身边。

“不是,你先等会儿。”纳兰云蘅抬手挡了他一下,又转头向林青舟确认,“你真的…”

“自然不是,多谢这位兄台好意。”林青舟连忙摆手欲为自己解释,未料到被人抢了一步。

“小哥你咋这样嘛?”那摊主一张黧黑的脸爬满皱纹,粗糙干瘪如烧焦开裂的老树皮,两条颜色同脸色没什么分别的眉毛纠在一起,眼窝凹陷,嘴唇突出,焦黄的牙齿在黑薄的嘴唇间若隐若现,满是茧子的手一拍一摊,目光一一扫过周围人,“买东西不给钱,大伙儿看看,这是个嘛理儿?”

周围人经这黄浊而衰老的目光一看,瞬间感到沉重的担子压在了肩头,于是一个个义愤填膺,誓要为这可怜的老农讨个公道。

赵琯溪听着耳边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加之去皇宫的时间紧急,于是不再执着于真相,而是想要“破钱消灾”,遂掏出钱袋向摊主问道:“多少钱?”

纳兰云蘅却将他拦住,坚定又执拗:“这钱不能随便给,该给自然得如数给,不该给的一分也不能多给,先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再说。”

赵琯溪了解纳兰云蘅。她一向善良,甚至过了头,隐隐有些傻的意味。若是在大街上见到一个卖菜的老农对人不依不饶,她必定不会在乎真相,而是选择自掏腰包息事宁人。今天的这番举止,明显带了回护的意思。他虽然不喜欢纳兰云蘅,但也不允许变数出现。于是不再坚持,站到一旁,静静观察两人。

林青舟神色认真对老农道:“你心中清楚,并非我不给你钱,而是你这秤有问题。”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默了片刻,极有默契地互相看了看,都没再说话。

老农不慌不忙,拉住了纳兰云蘅的手:“姑娘,这小哥不给钱,还硬说俺家秤有问题,也不让别人给钱。俺一天到晚就靠卖菜过日子,老实本分卖了这么些年,街坊邻居也都知道的,咋可能干这种丧良心的事嘛?”

街坊邻居相当讲义气。卖肉的磨刀的,摆摊的在这儿住的,全都人多口杂道:“就是啊,老王头卖了这么些年菜,咋可能一下子秤就出问题嘛?明摆着是不想给钱。”

老王头又拉住纳兰云蘅的袖子,情真意切道:“姑娘,俺摆个摊儿不容易,风吹日晒的赚不了几个钱,不比你,你咋还能不给钱嘛?”

一时间众人感同身受,群情激奋:“就是啊,看你穿的不像差钱的,咋买菜不给钱?”

纳兰云蘅涉世未深,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我买菜不给钱?”

老王头理所当然:“姑娘,这小哥不给钱,你也不给钱,俺这买卖儿还咋做嘛?”

“行。”纳兰云蘅点着头,挽起袖子,露出一截白净细瘦的胳膊,“今日我必不会让你吃亏。”遂转身冲林青舟道:“你如何得知他家秤有问题?”

“实不相瞒,我家世代以做秤谋生,我从小接触,斤两都是有数的。”

“你确定?”

“我确定。”

纳兰云蘅了然,加上林青舟一再坚持,气势更足,目光在周围人身上转了一圈儿,选了个面色和善的人,笑问:“大哥,能不能借借您的秤呢?”

那人很爽快地将秤递了过来,纳兰云蘅留意老王头的神色,隐隐有了些不自然,再一瞧秤,果然有问题。但想到他谋生不易,又在此处摆了十余年摊儿,若真将他戳穿,不但面子上过不去,还要受重罚。于是胡乱一称,掏出荷包,歉然笑道:“真对不住,是我朋友看错了,我马上给您钱。”

“他这秤真有问题,一定要给钱吗?”林青舟在她耳边问道。

“很

最新小说: 恰遇骄阳似火 变身后,我在游戏里狂踢怪谈家门 暂时没命 穿到1973年了怎么办 崩坏:群星学院 [综英美]嘴炮侠 尸穸[重生] 当我清醒后我无能为力 魔尊是个圣母花? 斗罗:我成了千仞雪的妹妹